第61章 归程遇袭（1/2）

卡车碾过结冰的河面时，佐藤太太突然惊醒。·兰!兰′文-学¨ ,嶵/欣\漳`劫¨埂,欣.筷~麦惠还在怀里熟睡，小手攥着半截从欢迎花环上扯下的红绸。她掀开车帘一角，看见河对岸的树林里闪过几道黑影，动作快得像雪地里的狐狸。

“有情况！”二柱突然从最后一辆卡车的车斗里站起来，手里的步枪己经上了膛。他看见树林边缘有反光——不是积雪的亮，是铁器在阳光下的冷光。赵亮立刻让司机踩刹车，十辆卡车在冰面上滑出长长的弧线，车斗里的空麻袋被风掀起，像一群白色的惊鸟。

从树林里冲出来的不是日军。三十多个穿着黑色短打的汉子举着土造步枪，为首的人脸上有道刀疤，腰间别着把驳壳枪，看装扮是活跃在这一带的伪军别动队。他们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么多武装人员，愣了愣才大喊：“把卡车留下！饶你们不死！”

“这群杂碎，刚从日军手里投诚，转头就敢拦路抢劫。”赵亮啐了口唾沫，从驾驶室里摸出颗手榴弹。他认得刀疤脸——前阵子县大队清剿汉奸时，这家伙带着人逃进了太行山，没想到躲在这里。\午·4·墈·书^ ?醉.辛′蟑+踕/更^歆¨快_

伪军的子弹己经打了过来，土造步枪的铅弹打在卡车钢板上，发出沉闷的响声。有颗子弹击穿了车窗，擦着佐藤太太的耳边飞过，打在麦惠的襁褓上，幸好被里面的棉絮挡住。她连忙把孩子按在怀里，往座椅底下缩去。

二柱指挥战士们跳下车，借着卡车的掩护散开。三排长带着人绕到河对岸，打算抄伪军的后路，却发现树林后藏着辆驴车，车上堆着些破烂的日军军服——看来这群人刚换了装，还没来得及处理痕迹。

“放下武器！我们是八路军！”二柱朝着刀疤脸喊话，对方却嗤笑一声：“八路又怎样？这地界现在是我们的天下！”他挥了挥手，几个伪军抱着炸药包往卡车底下钻，看样子是想把车炸了抢物资。

赵亮突然开车门冲出去，手里的手榴弹在手里转了个圈，准确地扔向伪军堆里。爆炸声里混着几声惨叫，刀疤脸的胳膊被弹片划伤，鲜血立刻染红了黑色短打。他捂着胳膊后退时，腰间的驳壳枪掉在冰面上，滑到了二柱脚边。·欣?完/本·鉮-占? ,免+沸,悦_渎.

“缴枪不杀！”战士们齐声大喊，三排长己经带着人从背后包抄过来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伪军的后脑勺。刀疤脸还想反抗，被二柱一脚踹在膝盖上，“噗通”跪在冰面上，脸刚碰到冰面就被冻得龇牙咧嘴。

清点俘虏时，赵亮发现有个伪军怀里揣着个红布包，打开一看是半袋红糖，上面还印着“协和会”的字样。“这是从哪儿抢的？”二柱用枪指着他，伪军哆嗦着说，是昨天从山脚下的村里抢的，那户人家刚生了孩子，就指望这点红糖下奶。

佐藤太太突然从卡车里走出来，指着俘虏里的一个小个子：“他没开枪。”刚才交火时，她在车斗里看得清楚，那小个子始终把枪举得高高的，子弹全打在了天上。小个子连忙磕头：“我是被抓来的，家里还有老娘等着我送药回去！”

赵亮让人把俘虏绑在卡车边，只留下那个小个子。“带我们去你说的村子。”他把红糖塞给小个子，“要是敢耍花样，就把你跟这些杂碎一起交给县大队。”小个子连连点头，搓着冻僵的手在前面带路。

山脚下的村子静悄悄的，土坯墙大多被炮火炸塌了，只有村口的老槐树还立着，树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——是被日军抓走的壮丁。有户人家的烟囱冒着青烟，门却虚掩着，二柱推开门时，看见个裹着头巾的妇人正给襁褓里的婴儿喂奶，看见他们进来吓得把孩子抱紧了。

“我们是八路军，还你家红糖的。”佐藤太太把红布包递过去，妇人愣了愣，突然哭了起来：“当家的被抓去修炮楼了，就剩这点红糖……”她看见佐藤太太怀里的麦惠，又看了看她的和服，眼神里的警惕慢慢变成了同情，“也是苦命人啊。”

小个子突然指着村西头：“别动队把抢来的东西都藏在那边的窑洞里。”战士们跟着他过去，果然在窑洞里找到了不少物资——有百姓的棉衣、布匹，还有几袋小米，甚至还有个药箱，里面装着些磺胺和绷带，是伪军从日军卫生队偷的。

“这些药正好给伤员用。”三排长翻着药箱，突然发现瓶盘尼西林，眼睛亮了起来，“这可是好东西，上次攻打据点时，好多兄弟就是因为感染牺牲的。”

处理完俘虏，赵亮让司机把卡车开到村里的晒谷场。百姓们听说八路军送回了物资，都从破屋里走出来，有个瞎眼的老太太摸索着来摸卡车，说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铁家伙。二柱突然想起什么，让战士们把卡车篷布拆下来，分给百姓们补屋顶。

“这布结实，能挡雪。”他帮着个老汉把篷布钉在房梁上，老汉突然往他手里塞了个烤红薯，“趁热吃，俺家娃子昨天从地里刨出来的，还带着土呢。”红薯烫得他首搓手，咬下去却甜得烧心。

佐藤太太抱着麦惠坐在晒谷场的石碾上，看着孩子们围着卡车转圈，有个豁牙的小男孩举着根木炭，在车身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