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冻土埋雷迎豺狼（2/3）

的通信员骑着马飞奔而来，马身上结着层白霜：“旅长！政委！运粮队在半道遇袭了！是日军的骑兵小队，抢走了两车粮食，还伤了三个弟兄！”

陈峰心里一沉，刚要说话，就见李铁柱提着把铁锹跑过来，满脸通红：“狗日的小鬼子！俺去追他们！”

“站住！”陈峰喝住他，“这是调虎离山计。他们抢粮食是假，想引咱们分兵是真。”他转身对通信员，“让孙强别管粮食，赶紧带运粮队回来，沿途多留记号，别中了埋伏。”

通信员刚走，老炮就从兵工厂跑出来，手里举着个铁皮桶：“旅长！俺们把硫磺粉和硝石混在一起，做了些烟雾弹！扔出去能挡视线，鬼子的山炮就打不准了！”

陈峰接过铁皮桶晃了晃，里面的粉末沙沙响：“好东西！让二团每个班分两桶，关键时刻能用得上。”他看向林墨，“让民夫们加快速度，务必在天黑前把工事加高三尺。”

夜幕降临时，山口的工事己经像道矮墙。李铁柱带着新兵在工事外埋雷，冻土被铁锹撬开，露出黑黢黢的土，每个雷坑都垫着干草，上面盖层薄雪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
“记住了，这是踏发雷，踩上去就响。”李铁柱给新兵演示如何拉线，“那是绊发雷，得把细线拴在两边的树枝上，鬼子一绊就炸。”他拍了拍身边的狗剩，“你这坑挖得深，埋个大家伙，给鬼子的军官留着。”

狗剩把一个足球大的土地雷放进坑，眼里闪着光：“俺爹要是看见，肯定夸俺能干。”他仔细地用雪把雷盖住，还插了根枯草做记号，“这样就看不出来了吧？”

“看不出来。”李铁柱笑着揉了揉他的头，“等炸响了，让你第一个去看鬼子的狼狈样。”

窑洞顶上，老炮带着二团战士在堆炸药包。每个炸药包都裹着三层粗布，里面掺了碎铁片和石子，威力比纯炸药大得多。“把导火索剪成长短不一的，”老炮叼着油灯给新兵示范，“长的能数到七，短的数到三就得扔，别炸了自个儿。”

孙强带着三团回来了，虽然丢了粮食，但人都安全。他让战士们把歪把子机枪架在岩石上，又在旁边堆了些干柴：“等鬼子来了，先放他们进来，俺们在这儿打黑枪，让他们有来无回。”

陈峰和林墨在各团巡查，看见二丫带着妇女队给战士们送热汤，每个碗里都卧着个鸡蛋——那是百姓们从鸡窝里摸出来的，说给兵娃子补补力气。

“陈旅长，林政委，你们也喝点。”二丫递过两个粗瓷碗，她的手还是肿着，却比昨天灵活多了，“俺们把伤员都挪到后山洞了，那里安全。”

陈峰接过热汤，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：“辛苦你们了。让妇女队都回村里去，这儿太危险。”

“不回！”二丫把碗往旁边的石头上一放，“俺哥就是在青石峡牺牲的，俺要看着你们打鬼子，替俺哥报仇！”她拿起个药箱，“俺还学会包扎了，等会儿要是有伤员，俺能帮忙！”

林墨看着她眼里的光，突然对陈峰说：“让她们留下吧。多个人手总是好的，况且……这也是她们的战场。”

夜深时，风停了。雪地上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，很轻，像是故意放轻了脚步。陈峰趴在窑洞顶上，用望远镜往山口看，月光下，十几个黑影正贴着山壁往这边挪，手里都端着枪。

“是鬼子的夜袭队。”陈峰对身边的李铁柱说，“让新兵们别开枪，等他们踩响地雷再说。”

李铁柱往工事里缩了缩，对身后的战士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新兵们攥着步枪，指节在月光下泛白，却没人敢出声——昨天陈峰特意教过，夜战最忌慌乱，谁先出声谁先死。

黑影越来越近，己经能看见他们头上的钢盔。最前面的那个抬脚踩向狗剩埋雷的地方，李铁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“轰隆——”

一声巨响打破了寂静，冻土被炸得飞起，黑影瞬间倒了三个。剩下的人慌忙卧倒，刚要开枪，又踩响了两个踏发雷，惨叫声在山谷里回荡。

“打！”陈峰一声令下，工事里的步枪同时开火。李铁柱带着新兵扔出手榴弹，爆炸声此起彼伏，把月光都震得摇晃起来。

夜袭队被打懵了，想退却被绊发雷拦住，只能在雪地里乱滚。孙强在侧翼的岩石上扣动歪把子机枪，子弹像条火鞭，把想冲上来的鬼子扫倒一片。

老炮抱起个炸药包，拉着导火索数到五，猛地扔了出去。炸药包在鬼子中间炸开，火光里能看见碎铁片飞得到处都是。

不到一刻钟，夜袭队就溃不成军，拖着伤员往回跑。李铁柱想追，被陈峰拉住：“穷寇莫追。他们是来试探火力的，后面肯定有埋伏。”

枪声停了，雪地上多了十几具尸体和血迹。狗剩从工事里探出头，看见自己埋的地雷炸出个大坑，兴奋得差点跳起来：“炸着了！俺真的炸着了！”

李铁柱拍了拍他的背，声音里带着笑意：“好小子，有你的！等打完这仗，俺给你记一功！”

陈峰望着日军撤退的方向，眉头却没松开。夜袭队只是小打小闹，真正的硬仗，明天才开始。他往兵工厂的方向看，那里的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