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 捷报传太行（2/2）

子是春杏给系的，“那面旗是俺挑下来的，俺得跟它一块儿去总部！”

陈峰看着他脸上的伤疤——那是在巷战中被弹片划的，还没拆线：“行，你跟我去。把马刀带上，到了总部，给同志们讲讲这旗是怎么落的。”

警卫排的士兵在检查战马，马蹄铁上的冰碴被敲掉，换上了新的防滑掌。后勤处的士兵们正往马车上装要上交的物资，九二式重机枪被帆布盖着，炮口用布塞着，粮食袋码得整整齐齐，袋口都系着红绳。

林墨把一个布包递给陈峰：“里面是伤兵的名册和缴获物资的详细清单，总部肯定要问。还有，这是临县百姓凑的几斤核桃，缴获的几条香烟，你给总部的首长们带去，也算他们的一点心意。”

陈峰接过布包，沉甸甸的。城隍庙方向传来石匠收工的声音，錾子和锤子被放进工具箱，发出哐当的响声。月光洒在新立的石碑上，那些名字在夜色里像星星一样亮。

“出发。”陈峰翻身上马，枣红马打了个响鼻，蹄子踏在融雪的地上，溅起细小的泥点。狗剩牵着那匹缴获的日本军马，马背上驮着那面联队旗，红布包裹着，像块凝固的血。

警卫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，林墨站在城门口，看着队伍消失在山道拐角。春杏带着妇女队的姑娘们提着灯笼跟过来，灯笼的光晕在雪地上晃出一片片暖黄。

“林政委，”春杏递过来一碗热粥，“陈旅长他们能赶上总部的早饭不？”

“能。”林墨望着远处的群山，太行山脉的轮廓在夜色里像头沉睡的雄狮，“他们带着捷报走，山路再远，也觉得近。”

城墙上的红旗还在飘，黄纸五角星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老炮的锤声又响了起来，这次是在给那门留下的九二式步兵炮换炮栓，叮当声混着远处的马蹄声，像首不成调的胜利歌。

石匠收拾好工具，最后看了眼石碑。“赵根生，河北人，二十五岁”——第一个名字己经干透了，黑墨在石头上渗得很深，仿佛要钻进临县的地心去。

临县的夜，终于彻底静了下来。只有城隍庙前的石碑，在月光下沉默地站着，像在给三千多个没能看到黎明的士兵守夜。而通往太行深处的山道上，一串马蹄印正在延伸，带着硝烟的味道，和一面被缴获的联队旗，往黎明的方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