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情试炼篇【其十三】神之契约（3/3）

亭！"剑锋所指，英灵洪流冲向神环。最先接触光幕的是个缺了右臂的老兵魂魄，他在消散前突然凝实，用仅存的左手撕开了神光帷幕的一角。

神祇终于变色。十二道神环急速旋转，降下天火雷霆。整片平原在神罚中塌陷，岩浆如血泪般涌出。木泷权的战袍开始燃烧，火焰中露出内衬的素白丧服——那是三万年前某个灭绝文明送葬时的装束。

"与吾征戎！"斩神剑完全苏醒，剑脊上睁开九只竖瞳。木泷权踏着英灵铺就的路逆天而上，白发如旗。他身后浮现出更庞大的虚影：不是神佛，不是巨龙，而是无数挥动农具的百姓，高举书简的学子，敲打铁器的匠人。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，在黄昏中凝成比神祇更巍峨的巨人。

神环接连崩碎。第七环炸裂时，冲击波掀翻了三百里外的祭天台。木泷权耳鼻渗血，却大笑起来。他的笑声里带着某种令神祇战栗的韵律——那是智人第一次用火时的欢呼，是青铜时代铸剑的锤音，是工业革命蒸汽机的轰鸣。

当最后一道神环出现裂痕时，神祇终于发出非人的尖啸。祂的形体开始坍缩，光芒凝聚成一点刺目白炽。木泷权知道这是神罚的终极——足以蒸发整片大陆的湮灭之光。

斩神剑突然脱手飞出，九只竖瞳同时流泪。血泪在空中织成罗网，将白光层层削弱。木泷权趁机突进，徒手插入神祇胸口。他触碰到的不是血肉，而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——规则的具象，信仰的结晶，恐惧的实体。

"原来如此。"他的手指在神核上刻下契约，"你也不过是......"

契约完成的刹那，黄昏突然转为黎明。朝阳第一缕光照在平原上，神祇化作一尊青铜像，十二道锁链自地脉破土而出，将其牢牢禁锢。斩神剑插在神像眉心，剑身文字由"弑神"变为"约神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