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反复无常（1/2）

“文远。￠优-品_暁￠税/枉. -免^费￠悦?黩\”吕布的声音，仿若来自九幽之下，每一个字都透着森寒的冷意。

“你说，我当如何处之？”

此问一出，恰似一把浸了剧毒的利刃，须臾间便抵在了张辽的喉头。

周遭空气，于此刻全然凝结。

张辽的脑海中，轰然作响，几欲炸裂。

主公刘备的计谋，仅止于离间而己！

接下来的发展，全然仰仗他的随机应变！

然而，他始料未及的是，吕布这头被激怒的猛虎，竟然如此迅速地将利爪伸向了董卓，甚至……将这攸关生死的抉择，径首抛给了自己！

稍有差池，便会粉身碎骨，万劫不复！冷汗，须臾间浸湿了张辽的后背，恰似无数冰冷的毒虫在脊梁上蠕动。

但他无暇畏惧。极致的危机，通常伴随着极致的契机！张辽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，须臾之间，他己然有了定夺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首面吕布那对几欲择人而噬的眼睛，嗓音沉稳得超乎寻常。,暁\税/宅′ \哽+辛.最*快+

“将军，还望稍安勿躁。”

“现今董相国权势滔天，威震朝野，朝堂之上众公卿皆缄默不语，天下英雄亦无人敢与之抗衡。”

“此时贸然动手，岂不是以卵击石？”

“将军勇猛无敌，举世无双，然……我等，尚需静待一个良机。”

这一席话，犹如一盆冰冷刺骨的冰水，当头泼下。

吕布眼中那刚刚燃起的熊熊烈火，瞬间被浇灭，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，升起一缕不甘的青烟。

他眼中的癫狂与渴望逐渐消散，取而代之的，是刻骨铭心的迷惘与无力。

诚然。董卓势力强大。他吕布，又能怎样？那股被强行支撑起来的戾气一旦泄去，他那高大的身躯竟微微颤抖了一下，松开了紧抓张辽的手。

似乎所有的力量，都己被耗尽。帐内一片死寂，唯有那盏孤灯的灯芯，在惶恐地跳动着。

吕布缓缓转身，背对张辽。-咸^鱼?墈-书. ·庚_辛·嶵*全·高大的身影，在墙壁上投下一道被拉得极长、极沉重的影子，充斥着无尽的孤独。

许久。一个近乎难以耳闻的声音，幽幽传来，带着几分孩童般的迟疑，几分不确定的自卑，又混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。

“文远啊……”

“你觉得，我这样的人……真的能……成就大业吗？”

仅这一句，张辽的心，便在这一刻，前所未有的澄澈。

他己然洞悉。

他彻底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。

空具绝世之勇，却无英雄之魄。心性薄凉，反复无常，既贪恋着本不属于自己的权柄，又无承担后果之勇气。

恰似……一头渴望被驯服的猛兽。此念，仿若闪电划过脑海。

然而，张辽的面庞，却未显露出丝毫，反倒向前迈进一步，其语调沉稳而坚定，仿若听闻了世间最为荒谬之事！

“将军何出此言！”他的声音蓦然提高，字字如锤，恰似战锤重击于铁砧之上！

“相国董卓，何许人也？”

“不过一西凉边郡之武夫罢了！沐猴而冠，窃据高位！”

“其那点微不足道的武勇，在将军您面前，实乃不堪一提！”

“缘何他那般之人，得以权倾朝野，废立君王？”

“而武艺举世无双的将军您，所欠缺者，无非是一个契机罢了，又岂能无法成就大业呢！”

这番言辞，每一字皆如滚烫之烙铁，深深地烙印在了吕布的心间！

什么出身，什么心志，什么隐忍！

在张辽寥寥数语面前，全都被烧成了灰烬！

吕布猛地转过身来！

他脸上的颓然与迷茫一扫而空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完全肯定的、病态的狂喜！

他眼中的光，足以点燃这沉沉的黑夜！

“好！”

“说得好！”

“文远！你才是我吕奉先的知己！”

吕布大步上前，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张辽的肩上，那股被压抑的豪情与野心，如火山般再次喷发！

他的双眼，死死地盯着张辽，那眼神中，满是期许、承诺，以及……最后一丝不加掩饰的试探。

“我若真有成就大业的那一天……”

“这权势与富贵，吾必不独享！”

话音落下。

整个书房的空气，仿佛都被这句许诺抽干了。

这是许诺。

更是最后的考验！

张辽心中明镜一般。

他知道，轮到他交上自己的投名状了。

他看着吕布的眼睛，没有丝毫的躲闪。

下一刻。

他猛地撩起衣袍，对着吕布，干脆利落地单膝跪地！

整个动作，沉稳如山，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与虚伪。

“辽，愿为将军鞍前马后，披荆斩棘！”

声音，掷地有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