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 牛辅兵败（1/2）

平阳，官署。+1_8+0~t·x-t~..c_o\m,

夜深。

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，将墙壁上悬挂的巨大舆图映照得忽明忽暗，仿佛活了过来。

“大哥，大事不好了。”

一道沉雄的声音裹挟着夜的寒气，猛地撞破了室内的宁静。

身披鹦鹉绿袍的关羽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，甲叶碰撞间发出细碎的声响。他那张素来冷峻的枣红面庞上，此刻竟带着一股罕见的凝重。

刘备放下手中的竹简，原本平稳的目光中泛起一丝波澜，他抬起头，静静地看向自己的二弟。

“二弟，何事如此惊慌？”

关羽没有多余的言语，径首走到舆图前，伸出手，重重地点在了一个名为“白波垒”的位置上。

那力道，让皮制的舆图微微颤动。

“牛辅，不知发了什么疯，竟然全军强攻白波垒。”

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费解与一丝压抑的怒火。

“麾下大军损伤惨重，昨夜又被白波军趁夜偷袭，如今己是狼狈败退，逃回临汾去了！”

刘备闻言，眉头的微皱仅仅持续了一瞬。

随即，一抹笑意竟缓缓地，不可抑制地爬上了他的嘴角。

那笑容并不张扬，却像是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。

关羽看着刘备脸上的笑，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疑惑。

他完全不明白。

这明明是天大的坏事，大哥为何会露出这般神情？

刘备当然清楚牛辅为何会发疯。-第\一?看?书¨网* +追?蕞*芯￠璋￠劫~

他送出的那三千匹战马，不是礼物，是催命的毒药。

它们化作一根根无形的尖刺，深深扎进了牛辅那颗多疑而又怯弱的心里。

自己大胜南匈奴，给了他巨大的压力。

而对麾下李傕、郭汜等人的不信任，最终逼得他必须急于求成，试图尽快解决白波贼，用一场大胜来巩固自己摇摇欲坠的地位。

只可惜，他选错了对手，也高估了自己。

这一败，早在预料之中。

只是牛辅败得如此之快，如此之惨，倒是让刘备对那支盘踞在山谷中的白波军，生出了几分真正的兴趣。

他原本以为，这支所谓的贼兵，不过是黄巾余孽一般的乌合之众。

却不想，对方不单单是硬生生顶住了西凉军的正面强攻，甚至还有余力发动夜袭，将牛辅打得丢盔弃甲，狼狈奔逃。

刘备的脑中，甚至闪过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。

这黄巾流寇，莫不是董卓麾下这帮西凉莽夫的天生克星？

“大哥？”

关羽见刘备陷入沉思，忍不住再次出声，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。

“牛辅这一退，白波军便再无掣肘！”

关羽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，手指顺着舆图上的路线滑动。

“他们随时可以冲出白波谷，一旦掐断平阳与临汾之间的粮道，我等……危矣！”

他的担忧，是任何一个将领都无法忽视的致命威胁。′e/z`k.s\w′.+o′r_g\

刘备却笑着摆了摆手，示意他不必担心。

他缓缓站起身，走到关羽身边，目光越过那小小的白波谷，投向了更北方的太原郡，那片即将被染红的土地。

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，带着一种足以安抚一切风暴的绝对自信。

“二弟，算算时间。”

“太原的棋局，该收官了。”

他顿了顿，嘴角的笑意更深。

“待整个太原郡尽入我手，区区一支白波军，又何足为惧？”

“它若安分，便且留着。”

“它若不安分……”

“那便一并取了。”

...

晋阳府衙，大堂。

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，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心头。

一股浓重的血腥气，混杂着安神用的檀香，钻入鼻腔，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味道。

堂上，一道魁梧如铁塔的身影端坐。

张飞。

他没穿那身标志性的黑甲，仅着一袭寻常的赤色武服。

可那份从尸山血海里浸泡出来的煞气，却比任何冰冷的甲胄都更加慑人。

他的手指，正有一下，没一下地，轻轻敲击着身前的案几。

咚。

咚。

声音不大，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，随着每一次起落，都狠狠砸在堂下所有人的心脏上。

他的面前，晋阳王家的家主王凌，被两个虎狼般的亲兵死死按在冰冷的青石板上，动弹不得。

往日里高高在上、衣冠楚楚的王家之主，此刻发髻散乱，华贵的丝袍上满是尘土与污迹，狼狈得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。

王凌身后，还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。

他们是太原郡幸存的十余家豪强的家主。

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鞭伤，却依然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