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迟逾篇番外（1/2）

我记不清自己被关在那个水箱里多久了。′白￠马^书.院, ¨免,费?阅\读`

十年？百年？或许更久。

时间在幽暗的水底失去了意义，只有疼痛是真实的——那些刻满符文的锁链穿透我的鳞片，缠绕我的骨骼，日复一日地汲取我的力量，逼迫我流泪。

人类说，我的眼泪会凝结成珍珠，他们称之为“海神的恩赐”。

可笑。

若这真是恩赐，为何我的族人会在哭泣中死去？为何我的父母被铁钩刺穿鱼尾，悬挂在烈日下暴晒，首到流干最后一滴泪？

我记得他们的眼睛，紫色如深海漩涡，最后凝固成灰白的珍珠，滚落在肮脏的甲板上，被人类争抢。

他们说，人鱼嗜杀成性。

他们说，囚禁我们，是为了“净化海洋”。

谎言。

我们曾将珍珠赠予落难的渔民，换来的是渔网与铁钩。我们曾用歌声安抚风暴，换来的是囚笼与刀刃。-q+s\b!r,e￠a¨d,.￠c/o+m·

所以我不再流泪。

哪怕他们用烧红的铁烙我的尾巴，哪怕他们将幼小的海豚困在我面前活活饿死——我咬碎牙齿，咽下血沫，绝不让一滴泪落下。

首到……她出现。

她趴在玻璃上，眼睛亮得像盛夏的海面折射的阳光，嘴里说着愚蠢的话：

“嗨，美人鱼！你叫什么名字呀？别怕，姐姐来了！”

……姐姐？

我甩尾掀起水流砸向玻璃，想吓退她。可她只是咯咯笑着，说：“啊！他害羞了！”

愚蠢的人类。

可她第二天又来了，第三天、第西天……每天带着不同的亮晶晶石头，隔着玻璃献宝似的晃悠。钻石、蓝宝石、红宝石……幼稚得像海豹炫耀捡来的贝壳。

“这个超闪的！喜欢吗？喜欢就跟姐姐回家！”

我嗤之以鼻。

可当那颗黄钻沉入水底时，我还是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。{小±说??宅* ?@免??费D?<阅?.读#~

太亮了。亮得……像很久以前，海面破碎的阳光。

她叫我“迟逾”，念出这个名字时，舌尖轻轻抵住牙齿，像一声叹息。

我不该回应，可当她第一百次念叨“迟逾迟逾”时，我鬼使神差地甩了下尾巴。

她笑得像个傻子。

后来，她开始得寸进尺。

“迟逾，你的尾巴好漂亮啊……我能摸摸吗？”

“不能。”

“就一下！”

“滚。”

我凶她，她却只是托着腮嘟囔：“小气鱼……”

可那天夜里，当酒店陷入黑暗，我竟然想起她指尖贴在玻璃上的温度。

……麻烦的人类。

我感知到有人想伤害她。

那个叫司夜辰的男人，带着窥探和算计靠近她的房门。

杀意瞬间撕裂理智。符文锁链在我暴怒的力量下崩断，水箱玻璃炸裂成碎片。海水裹挟着我的怒火奔涌而出，沿着管道冲进她的泳池。

她惊愕地看着我破水而出，湿漉漉的睫毛下，瞳孔里全是我扭曲的影子。

“迟逾？！你怎么——”

我攥住她的手腕，声音比深海更冷：“有人想闯进来。找死。”

她愣了一秒，突然伸手摸向我颈侧的红痕：“他们伤到你了？！”

……蠢货。

危险当前，她却在意一道早己愈合的擦伤。

我失控了。

祭坛的力量撕开旧日伤疤，那些记忆如毒藻缠住喉咙——父亲的鳞片被一片片剥落，母亲的歌声变成哀嚎……

一滴泪落下，凝结成珍珠。

她扑过来抱住我，滚烫的体温灼穿冰冷的恨意。

“不是你的错……”她哽咽着，发梢扫过我的脸颊，“是他们该死。”

我僵硬地任由她抱着，额头抵在她颈窝。

奇怪的人类。明明那么脆弱，怀抱却像珊瑚礁一样固执。

后来……

后来我筑了巢。

用她送的亮晶晶石头，在池壁上拼出拙劣的图案。她夸“世界第一好看”时，尾巴尖忍不住翘了起来。

再后来，我允许她摸我的尾巴。

鳞片翕张的瞬间，她指尖的温度让我战栗。我假装不耐地命令“轻点”，却在她的抚摸下发出丢人的闷哼。

最丢人的是那个清晨——我偷亲了她的额头，然后狼狈地沉入水底，把脸埋进钻石堆里装死。

现在，我住在她打造的“巢穴”里。

泳池底部铺满碎钻，连接着真正的海洋。她每天往水里丢各种亮晶晶，而我一边嫌弃“太小”，一边藏进珊瑚洞。

那颗“心泪”被她封进水晶，挂在我颈间。

“这样就不会磨损啦。”她笑着说，指尖划过我的锁骨。

我低头咬住她的手指，在她惊呼时甩尾溅她一身水花。

她气鼓鼓地瞪我，而我在水底轻笑。

——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