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血玉迷宫（1/2）

长沙老雨巷的霉味里，吴邪蹲在潘家园旧货摊前，指尖蹭过一块半截青石残碑。?微~趣~暁.说- +追′醉*欣`蟑?节?碑身刻着诡异的缠枝莲纹，花瓣缝隙里渗着暗红——那不是锈，是干涸的血沁。摊主是个戴斗笠的老头，沙哑道：“这是湘西辰州符师的镇邪碑，沾过尸油的物件，敢要？”

残碑当晚就摆在吴山居的博古架上。深夜雷雨劈下时，碑面突然渗出水珠，在月光下凝成一行血字：“血玉出，百尸哭”。吴邪猛地想起爷爷笔记里提过的“辰州血玉案”——民国年间，一支盗墓队在湘西古墓挖出血玉璧，全队人回来后都在月圆夜自剜双目，嘴里塞满糯米下葬。

胖子踹开门时，吴邪正对着残碑发呆。“天真，你家这破碑咋跟张起灵的脸色似的？”话音未落，碑角突然迸裂，掉出半片裹着黄绢的玉简，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扭的山路，终点是个被血线圈住的骷髅头。

湘西十万大山的雾像浓痰，粘在皮肤上发冷。三人踩着腐叶前行，胖子的工兵铲突然撞上硬物——土层下埋着半截棺材，棺盖雕着咧嘴笑的女尸，睫毛竟是活的黑毛。~鸿￠特?暁￠税?旺\ *追￠醉~辛,璋/洁!张起灵突然按住吴邪肩膀：“别动。”

头顶的古树垂下无数暗紫色藤蔓，藤蔓尖端滴着粘液，落在枯叶上“滋滋”冒烟。吴邪这才发现，周围的树都缠着这种“尸藤”，藤蔓根须深扎进土里，像无数只攥着棺材的手。胖子手贱去戳藤蔓，瞬间被粘液烫出血泡，远处突然传来女人的笑声，忽远忽近，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。

“这是养尸地。”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劈开一截藤蔓，断口涌出黑血，“血玉能引活尸，这里的尸藤拿人血当肥料。”话音未落，脚下的土地突然震动，埋在土里的棺材板“砰砰”作响，棺缝里挤出成团的黑毛……

墓道尽头是座凿空山腹的祭台，石台上摆着七口黑棺，棺顶各放一块血色玉璧。玉璧在手电光下流转着水光，仔细看能发现里面冻着扭曲的人影——像是有人被活生生封进了玉里。~比-奇.中/蚊·惘. ′无!错¨内,容·

胖子刚摸出洛阳铲，祭台西周的石壁突然亮了。无数嵌入墙内的人骨灯笼亮起幽火，骨头上刻满符咒，火苗舔过的地方渗出红色液体，顺着沟壑流到祭台中央的血池里。吴邪盯着血池里的倒影，突然头皮发麻——池底躺着具女尸，穿着破烂的清末嫁衣，手里攥着半块血玉，而她的脸……竟和古董店那个卖碑老头一模一样！

“她在等血玉归位。”张起灵的刀横在吴邪身前，祭台西周的黑棺同时发出异响，棺盖被顶开一条缝，露出里面穿着寿衣的干尸，每具干尸的胸口都插着半截断玉。

吴邪刚想跑，祭台地面突然塌陷，三人掉进更深的地宫。这里竖着上百根石柱，每根石柱都拴着铁链，铁链另一端锁着具僵尸——它们穿着不同朝代的官服，指甲长过脚踝，眼眶里塞着血玉碎块。

最恐怖的是地宫中央的“百尸轿”：由九十九具僵尸抬着顶血色花轿，轿帘上绣着密密麻麻的哭脸。胖子不小心踢翻个陶罐，里面滚出颗人头，眼球被挖掉，眼眶里嵌着块血玉。花轿突然晃动，轿帘“唰”地掀开，里面坐着的正是祭台血池里的女尸，她手里的半块血玉正在发光，和僵尸们胸口的断玉遥相呼应。

“它们要凑齐十二块血玉。”张起灵将黑金古刀插进地面，刀身瞬间被染成红色，“民国那支盗墓队就是被她做成了活尸，现在我们拿的玉简……是她故意放的诱饵。”话音未落，所有僵尸突然齐齐转头，空洞的眼眶对准了他们，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嘶吼。

吴邪急中生智，抓起胖子背包里的黑驴蹄子砸向最近的僵尸。驴蹄子刚碰到僵尸胸口的血玉，那断玉突然迸裂，僵尸发出一声尖啸，瞬间化为飞灰。“血玉是它们的命门！”胖子抄起工兵铲猛砸，却被僵尸抓住手腕，眼看指甲就要戳进他喉咙——

张起灵突然跃起，刀光如电劈向百尸轿。女尸发出凄厉尖叫，血玉从她手中飞出，碎成十二块落向西周。僵尸们失去血玉支撑，纷纷化为齑粉，只有抬轿的九十九具僵尸仍在逼近。吴邪捡起块碎玉，发现上面刻着极小的字：“血玉噬主，以魂为祭”。

女尸的鬼影突然附在最近的僵尸身上，利爪首扑吴邪。千钧一发之际，张起灵将最后一块碎玉塞进血池，地宫开始剧烈震动。“快走！”三人冲回墓道时，身后传来女尸的哭嚎，整个山腹都在往下掉碎石，百尸轿在崩塌中化为血色雾气，雾气里飘着无数残缺的人脸，全是当年死在血玉案里的盗墓贼……

回到长沙时，老雨巷正在下毛毛雨。吴邪把剩下的碎玉扔进湘江，却在博古架上发现了新东西——那块残碑不知何时被人补全了，碑背多了行小字：“辰州血玉事，民国二十七年，余剜目葬之，留碑警后人。”落款是个模糊的“陈”字。

胖子突然指着窗外：“天真你看！”巷口那个卖碑的斗笠老头正慢慢走过，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滴落，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血红色的圆点。吴邪冲出去时，巷口空无一人，只有墙根下躺着半块带血的玉璧，上面凝着水珠，像一只流泪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