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惊弓之鸟、琉璃裂痕与无声的离析（1/2）

那目光，如同淬了剧毒的冰棱，裹挟着地狱归来的惊惶与彻骨寒意，狠狠钉在解雨臣的脊背上！

空气瞬间冻结成冰。′新+完.本?神~站￠ -已~发¨布-最′新*章^节\

暖阁内残留的血腥、药味、能量湮灭后的焦糊气息，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。只剩下解星晚因药力冲击而发出的、短促痛苦的微弱喘息，以及黑瞎子喉咙深处那如同破旧风箱被撕裂般的、沉重而艰难的“嗬嗬”声。

解雨臣抱着女儿的手臂，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，猛地僵硬！

他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转过头颅。脖颈的关节仿佛生了锈，发出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摩擦声。那双刚刚从毁灭风暴中挣扎回来、布满了蛛网般血丝的疲惫眼眸，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散尽的茫然和劫后余生的沉重，迎上了身后那道死死锁定的、充满了巨大惊骇、恐惧、悲伤以及……赤裸裸控诉的视线！

西目相对。

无声的惊雷在死寂中炸开！

解雨臣清晰地看到了黑瞎子眼中倒映的自己——苍白如纸，嘴角挂着未干的金色血痕，眉宇间刻着深可见骨的疲惫与虚弱，如同刚从地狱血池中捞出的残魂。他也看到了瞎子眼中那无法掩饰的、如同目睹了世间最恐怖景象的惊悸！那惊悸的源头，首指自己……和他怀中气息奄奄的女儿？！

“瞎……” 解雨臣的嘴唇翕动了一下，一个沙哑破碎的音节艰难地挤出喉咙。他想问，你怎么样？想解释，刚才发生了什么。想告诉他，星晚为了救他，为了救自己，付出了怎样惨烈的代价。

然而，他所有的语言，所有的念头，在黑瞎子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恐惧和巨大悲伤的眼睛注视下，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，瞬间粉碎！

那不是对伤势的恐惧！

那是对他……解雨臣……这个人本身的……恐惧？！

这个认知，如同一柄冰冷的匕首，狠狠捅进了解雨臣的心脏！比方才体内那两股毁灭力量对冲带来的痛苦，更加尖锐，更加窒息！

就在解雨臣心神剧震、思维出现短暂空白的刹那——

“嗬啊——！！！”

地上的黑瞎子，喉咙里猛地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、混合着极致痛苦和巨大恐惧的嘶吼！那嘶吼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哀鸣，充满了濒死的绝望！

他那双布满血丝、瞳孔涣散的眼睛，死死地盯着解雨臣转过来的脸，尤其是……他嘴角那缕尚未干涸的、暗金色的血迹！那血迹，在惨白的皮肤映衬下，如同某种来自深渊的邪恶徽记！瞬间与他意识深处最后残留的、那如同碎裂暗金琉璃般痛苦扭曲的侧脸影像重合！

危险！

极度危险！

这个念头如同最原始的生存本能，瞬间压倒了所有理智！重伤垂死的身体里，不知从何处榨取出一股最后的、近乎回光返照般的蛮力！

“呃啊——！”

黑瞎子沾满血污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！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拉扯！他那只完好的手死死抠住冰冷的地面，指甲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“嘎吱”声和几道带血的刻痕！另一只手臂则不顾胸口那狰狞恐怖的巨大创口带来的撕裂剧痛，用尽所有残存的力量，疯狂地、毫无章法地挥舞着，试图阻挡什么，又像是要推开什么无形的、步步紧逼的恐怖之物！

“走……开！别……别过来！” 他嘶哑破碎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恐和混乱，语无伦次，“琉璃……碎了……血……金色的……怪物……吃……吃了……” 他的目光时而聚焦在解雨臣脸上，时而又惊恐地扫向解雨臣怀中昏迷的解星晚，瞳孔疯狂地收缩、扩散，仿佛在父女二人身上看到了某种足以吞噬灵魂的恐怖景象！

“黑爷！黑爷！冷静！没事了！没事了！” 古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惊得魂飞魄散！他扑上去，枯瘦的双手试图按住黑瞎子剧烈挣扎的身体，却被那濒死爆发出的蛮力狠狠甩开，踉跄着差点摔倒。′齐¨盛.小,说?网, `追?最?新^章_节?*k~a￠n^s_h^u^j`u~n·.?c^c\老医师的脸上充满了惊骇和无措，他完全不明白，为何刚刚捡回一条命的黑瞎子，会对当家的和小小姐表现出如此极致的恐惧？！

解雨臣抱着女儿，僵在原地，如同被冰封的雕塑。

他看着黑瞎子如同惊弓之鸟般疯狂挣扎，听着那语无伦次、却字字如刀的破碎嘶吼——“琉璃碎了”、“金色的血”、“怪物”、“吃了”……每一个词，都像烧红的烙铁，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！

琉璃碎了……是指他刚才那布满裂纹、濒临崩解的状态？

金色的血……是他本源裂痕反噬和吞噬幽冥鬼气后留下的痕迹？

怪物……吃……是指他体内那道贪婪的裂痕之力？还是指……他吞噬幽冥鬼爪的行为？

而瞎子那恐惧的目光，不仅落在他身上，更落在他怀中的星晚身上！

一股冰冷的寒意，比幽冥鬼爪的蚀骨阴毒更甚百倍，瞬间从解雨臣的脚底板窜遍全身！他猛地低头，看向怀中女儿手臂上那道冰冷的青灰色烙印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