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0章 翻墙回家（1/2）

我摸黑回到自家院子。+二,8\看,书/徃^ \免.肺·岳+黩,回程路上怕人跟踪，故意在蛛网般的胡同里多绕了两圈，首到确认身后无人尾随，才敢靠近那扇熟悉的大门。月光惨淡地映着门板，心头涌起一阵酸涩——这房子买下就没安稳住过几天，寻回母亲，也没能好好在她膝下尽孝。夜己深沉，大门从里面闩着，不好惊动叫门。我绕到侧院，借着墙角的阴影，退后几步一个助跑，脚蹬墙面借力，手一撑便翻了上去，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内。

院子里一片死寂，正屋窗户漆黑，母亲想必早己睡下。我蹑足走到母亲屋前，门没锁，轻轻一推便开了条缝。

“谁？！” 黑暗中，母亲惊惧的声音猛地响起，带着睡梦中被惊醒的颤抖。

“是我，娘，青山。” 我压低了嗓子回应，闪身进去，反手带上门。

“儿？！山子？是山子吗？” 母亲的声音瞬间拔高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和慌乱。窸窣声响起，紧接着是划火柴的轻响，昏黄的油灯被点亮，驱散了屋角的黑暗。

灯光摇曳中，母亲的身影清晰起来。`n`e′w!t?i.a¨n,x_i-.^c*o′m!她只穿着单薄的里衣，头发散乱，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，此刻交织着巨大的惊喜和无边的恐惧。她几乎是扑过来的，枯瘦的双臂带着惊人的力气，死死搂住我的脖子，失声痛哭起来：“我的儿啊！你可回来了！娘以为……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啊！你这狠心的孩子！这几个月，你死到哪里去了啊！” 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我肩头的棉袄，那哭声里是十几年骨肉离散的锥心之痛，是重逢后再次“失踪”数月的肝肠寸断，是失而复得却又怕得而复失的极致恐惧。

母亲的身体在我怀里剧烈地颤抖着，像寒风中的一片枯叶。她一边哭，一边用拳头捶打我的后背，力道却轻飘飘的，充满了无力的控诉：“你知不知道娘的心都碎了！天天守着这空屋子，听着门外一点动静就心惊肉跳！饭也吃不下，觉也睡不着……你让娘怎么活啊！” 她的哭声撕扯着夜的寂静，也撕扯着我的心。

我紧紧回抱着母亲嶙峋的身躯，喉咙堵得发紧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+飕¨嗖*晓`税.旺? ,已/发·布-最/歆.璋~結`得财哥的警告、三条绝路、那西袋子要命的财宝、张参议那张无形的血盆大口……所有沉甸甸的恐惧和绝望，在母亲滚烫的泪水和无助的哭诉面前，都化作了更深重的愧疚和茫然。我能告诉她什么？告诉她儿子刚从鬼门关爬回来，却又一脚踏进了另一个更深的、可能万劫不复的魔窟？告诉她此刻归家，非但不是安生，反而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短暂宁静？

母亲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，变成了压抑的抽泣。她抬起头，用粗糙的手掌胡乱抹着我脸上的尘土和泪痕（或许也有我自己的），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灯光下死死盯着我，里面是劫后余生的庆幸，是深入骨髓的担忧，还有一丝不容错辨的、对未知恐惧的探询。

“山子，” 她抓着我的胳膊，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，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一种令人心碎的祈求，“你告诉娘，这几个月……你到底去哪儿了？你身上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娘的心……悬着啊！”

那双眼睛，饱含着十几年的分离之苦和数月的煎熬等待，像一面无法回避的镜子，照出我满身的狼狈与不堪。我张了张嘴，这次出去死里逃生的事，一个字也不能提。告诉她真相？那无异于将巨大的恐惧压在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身上。让她知道儿子投身魔窟，与虎谋皮？那比杀了她还难受。

“娘……”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，“我……我没事。就是……就是出去找点营生，路……路有点远，耽搁了。” 这拙劣的谎言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。母亲浑浊的眼睛里，那层担忧的迷雾不仅没有散去，反而更加浓重了。她没再追问，只是更紧地抓住我的胳膊，仿佛一松手，我就会再次消失不见。

“没事就好，没事就好……” 她喃喃着，像是安慰我，更像是在说服自己。但她的目光却下意识地在我身上扫过，她似乎想问什么，嘴唇翕动了一下，最终还是咽了回去，只是长长地、沉重地叹了口气，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忧虑和了然。

“饿了吧？娘去给你热点吃的……” 她挣扎着要起身。

“娘，别忙了，我不饿。” 我连忙按住她冰凉的手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，“您别担心，我真的没事。就是……就是还有点事要去找虎子商量一下，天亮前……可能还得出去一趟。”

母亲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，抓着我胳膊的手指瞬间收紧，又无力地松开。她没有说话，只是抬起眼，那眼神复杂得让人心碎——有万般的不舍，有深不见底的忧虑，还有一种仿佛洞悉了某种宿命般的、无声的哀伤。她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，又抬手擦了擦我脸上并不存在的灰尘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：

“去吧……自己……千万小心。娘……等你回来。”

那句“等你回来”，轻飘飘的，却像千钧重担压在我肩上。我用力抱了抱母亲单薄的身子，不敢再看她的眼睛，将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