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 念及旧情（1/2）

“你们的得财哥，我不认识。¨第,一/墈¨书*蛧- !芜~错~内·容?”李晚秋声音平静，“虽说他也是古董行里的老人了，知道沈阳地界上的不少事，但他不了解我和张参议的关系。”

“怎么讲？”我诧异道。她的语气里似乎藏着更深的缘由。

李晚秋继续说道：“以前我爹在沈阳地界的地位，他张参议未必能高攀的上。”她顿了顿，眼神变得有些悠远，仿佛在回忆旧日风光，“当年，若非我爹看他可怜，在大帅面前替他说了好话……哼，恐怕他如今坟头的草，都有一人高了。”

她端起茶杯，轻轻吹了口气，语气转冷：“不过啊，这些人最是忘恩负义。时过境迁，他如今飞黄腾达，还认不认这份旧情，可就难说了。”

原来李晚秋的父亲是东北地区有名的风水大师，在沈阳等地的威望极高，很多达官贵人都视李晚秋的父亲为府上的座上宾，大帅也不例外。有一次李晚秋的父亲应邀在大帅的府上做客，原因是大帅即将挥师南下，为求个稳妥，特意将李晚秋的父亲请进大帅府，在后堂的密室里焚香卜卦，测问吉凶。李晚秋的父亲刚排开卦象，正与大帅细解其中玄机，堂外忽然一阵喧哗骚动，紧接着，几个卫兵就推推搡搡地押进来一个人。￠0`0?暁\税\惘, ￠埂?辛~醉¨全?那人一身副官军服被扯得凌乱不堪，脸上还带着伤，狼狈至极。此人正是后来的张参议，当时不过是大帅身边一个籍籍无名的副官。

听卫兵急报，全军上下正在整顿军务，准备出征，而此人却和自己的相好在酒楼嘻戏，被巡防的卫队抓个正着，为了稳定军心，即刻押来请大帅决断。大帅正在兴头上被打断，又闻此等经过，顿时雷霆震怒，那张脸黑得能滴下水来。他‘啪’地一拍桌子，震得茶碗乱跳，根本不容分说，指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张副官就吼：‘拉出去！给老子毙了！’”

卫兵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就要拖人。那张副官当时吓得魂飞魄散，面无人色，连求饶的话都堵在喉咙里，只剩绝望的呜咽。眼看一条命就要交代在眼前。

这时正在一旁的李老爷子突然开了口。这老爷子心善，看不得人在眼前这般惨死，尤其还是同乡。他起身对大帅拱手道：‘大帅息怒。今日卜卦，刚解到‘杀伐过重，恐冲南行之气’。`第′一_看+书¨罔~ ￠庚`薪￠最·全′此子虽有过，然罪不至死，眼下毙之，血光冲了卦象，恐于大帅南下之事不祥。不如暂且记下，容他戴罪立功？’”

大帅对李晚秋的父亲的话素来是听得进几分的，尤其关乎他南下大计。盛怒被这一劝，如同沸水浇了瓢冷水，虽未全消，却也冷静了些。他狠狠瞪了地上瘫软的张副官一眼，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：‘算你小子命大！看在李先生面上，滚下去！再有下次，老子扒了你的皮！’”

李晚秋说到这里，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，语气也彻底冷了下来：“哼，恐怕他如今坟头的草，都有一人高了？这话，半点不虚！要不是我爹那几句关乎大帅切身利害的‘不祥’之言，他张参议，早就成了乱葬岗上的一缕冤魂，哪还有今日的威风八面？”

“那后来……”我听得心头凛然，没想到这救命之恩背后，竟是在大帅的枪口下，靠着堪舆玄学的机锋硬生生抢回来的命。

“后来？”李晚秋那抹讽刺的笑更深了，却毫无暖意，“此人倒真是命不该绝，不仅没死，竟还因祸得福，不知走了什么运道，一路扶摇首上，成了炙手可热的张参议。得势之后，他也曾提着厚礼登门道谢，言辞恳切得几乎要滴下泪来，说什么‘李先生救命之恩，恩同再造，张某没齿难忘！’、‘李家但有所需，张某赴汤蹈火，万死不辞！’呵，那场面话，说得比唱得还好听。”

“可惜啊，这世道人心，最是凉薄。尤其这等从泥潭里爬出来又身居高位之人，最擅长的，便是‘忘恩负义’西个字！自打东洋鬼子入关，东北山河破碎，我爹心灰意冷，不愿再与这些军阀权贵周旋，早早便闭门谢客，彻底隐退，再未在沈阳的台面上露过面。这些年，音讯全无，形同陌路。时过境迁，他张参议如今位高权重，春风得意马蹄疾，还认不认当年那份差点用命换来的旧情？还记不记得我爹在枪口下为他求来的生机？哼，可就真真是难说了。”

她的话，字字句句都像裹着冰碴子，砸在我心上，寒意刺骨。原来这层关系，并非泛泛之交，而是牵扯到大帅府、关乎生死、又建立在李父特殊威望之上的救命大恩！这恩情太重，重到足以让受恩者背负一生的枷锁。也正因如此，在权力更迭、世事变迁的冲刷下，这份恩情反而成了张参议最想抹去的“污点”，那份承诺，恐怕早己在李家隐退的岁月里，被刻意遗忘，甚至视作威胁。

“想不到李老爷子当年如此威风，你深得李老爷子的真传，你去和这张参议聊聊，说不定还真能帮我们一把。”虎子突然说道。

李晚秋听完，白了他一眼。

“那……我们怎么办？”我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， “你说的这条路还走得通吗？如果张参议真不认账，甚至……想彻底斩断这段过往，我们贸然去找他，岂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