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开玩笑总得有个头吧（1/3）

巷口吹来的风带走了最后的脚步声，古月那堪比受惊野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夜色里。￠n′e-w!t￠i^a′n.x_i!.!o·r-g·

死寂，在小巷中重新弥漫开来。

几秒钟后，这片死寂被一阵哄堂大笑粗暴地撕碎。

“哈哈哈哈哈哈！看到了吗？那家伙！”先前冲着古月喊话的黄毛混混，叫木下的，他笑得前仰后合，一只手夸张地捂着肚子，另一只手指着古月遥人消失的方向，“我就是问他‘喂，站住’，他就跑成那样！跟见了鬼一样！”

“真的假的？木田你这张脸是长得有多像黑道上门讨债的啊？”旁边一个身材稍显壮硕，穿着件印有老虎图案夹克的同伴，阿拓，他从木田手里抢过刚点燃的香烟，猛吸了一口，然后把烟雾幸灾乐祸地喷在木田脸上。

“滚阿，阿拓！老子这张脸可是我们学校票选出来的牛郎预备役第一名！”木田不服气地拨开烟雾，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引以为傲的发型。

“是是是，靠你这张脸，我们这个月的生活费就全靠你去骗那些富婆了。”另一个瘦高个，戴着耳钉的青年，名叫健司，他靠在另一侧的墙上，声音里懒洋洋的。

他们三个人笑闹着，粗俗的玩笑和刺耳的笑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，惊得角落里一只正在翻找垃圾的野猫“喵”地一声窜进了更深的黑暗里。

木田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，清了清嗓子，试图找回场子，可不能让同伴瞧不起他：“不过说真的，那家伙八成是震旦那边过来的黑工吧？身上穿得土里土气的，看见我们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。这家伙，胆子比米粒还小。”

“可不是嘛，”阿拓深以为然地点点头，将烟蒂随手丢在地上，用鞋底碾灭，“完全不像工地旁边青龙组的家伙们，那些家伙就很有男子气魄，听说前几天和其它组抢工程砍死了几个。”

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评价着刚才那个落荒而逃的“土气黑工”，言语间充满了廉价的优越感，仿佛嘲笑一个比自己更狼狈的陌生人，就能让他们忘记自己同样身处社会底层的现实。

健司没有参与这个话题，他只是默默地抽着烟。

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他们身后那台自动贩卖机上。

那台机器就静静地立在那里，像个沉默的红色铁棺材。

巷子里的光线很差，只有巷口的路灯能投射进一抹昏黄的光晕，而这台贩卖机自身发出的光，则显得格外诡异。

那光线并不明亮，甚至有些虚弱，惨白的光透过蒙着一层灰尘的玻璃窗，将里面那些陈列品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，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，像一排排扭曲的鬼影。¨兰?兰′闻`穴! ¨最*新′章*结!耕_歆?哙*

“妈的，渴死了。”阿拓揉了揉脖子，转身走向贩卖机，“刚才在店里光喝酒了，来罐咖啡提提神。”

他一边说着，一边从口袋里摸索着硬币。木田也凑了过去，勾着阿拓的脖子笑道：“给我来一罐黑咖啡，要冰的。”

“自己没手啊？”阿拓骂了一句，但还是准备投币。

健司的视线依然停留在那台机器上。

机器外壳上的红色烤漆剥落得比他记忆中前几秒更严重了，露出的铁锈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暗沉的、接近于黑色的红，仿佛干涸的血迹。

展示窗里的商品卡片，那些印着饮料和便当的图片，色彩饱和度低得吓人，上面模特的笑容僵硬而虚假，像是几十年前的老旧海报。

这台售货机，好像比上几秒见到它时，更老了。

“哐啷。”

阿拓将一枚百元硬币投进了投币口。硬币在机器内部的轨道里滚动，发出一阵清脆又空洞的声响。

然后，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商品选择按钮也毫无反应。

“嗯？”阿拓疑惑地按了按退币杆。

“咔哒。”

那枚百元硬币被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，掉在退币槽里，发出孤独的撞击声。

“操，这破机器坏了？”阿拓不爽地嘟囔了一句，捡起硬币，又重新投了一次。

结果完全一样。

“搞什么啊！”阿拓的耐心耗尽了，他不耐烦地抬起脚，狠狠一脚踹在贩卖机的机身上。

“咚！”

一声沉闷的巨响。阿拓这一脚纯粹是莽夫式的发泄，除了让机身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，震落了几片铁锈外，毫无作用。

“喂喂，阿拓，你把它踹坏了我们可没钱赔啊。”木田在一旁调笑道。

“fuck，沙滩之子，本来就是个坏掉的垃圾！我这是在清理垃圾。”阿拓揉了揉自己被震得发麻的脚尖，骂骂咧咧地靠回墙边。

健司皱了皱眉。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。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出货口。

那个翻板门半掩着，黑洞洞的，像一张沉默的嘴。

从他的角度看过去，里面似乎塞满了东西，满满当当的，几乎要溢出来。

一阵微弱的电流声“滋滋”地响起。

贩卖机的照明灯管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