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地球是孤独的吗（2/3）

撞击坑的另一侧边缘。

黑暗特利迦站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上，低头好奇地踹了踹脚下的红土，扬起一股红沙，洒在残躯之上，才抬头锁定了那个正挣扎着从坑底爬起的、狼狈不堪的身影。

祸特洛的身躯，此刻己经残破到了极点。

它的右臂蛇头早己消失，左臂齐根而断，胸口的爪痕变得更深，甚至能看到内部翻滚的怨念，身形忽明忽暗，仿佛随时都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。

它抬起头，那两个黑洞般的眼眶，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黑暗巨人。

怨毒、恐惧、不解、以及连它自己都无法理解的……哀求。

黑暗特利迦没有再给予任何蓄力或是言语的机会，祂迈开脚步，走向那个在撞击坑中挣扎的残影。

距离在缩短。

巨大的阴影逐渐将它笼罩。

祸特洛那两个黑洞般的眼眶里，怨毒正被一种更原始的情绪——恐惧——所取代。

它试图后退。

但残破的身躯己不允许它做出任何有效的动作。

黑暗特利迦俯下身一把抓住了祸特洛那颗布满裂痕的头颅，将那残破的身躯从坑底提起，就如拎起一只破烂的玩偶。

祸特洛停止了挣扎，或者说，失去了挣扎的能力。

巨人的左手并拢，如同一柄精准的手术刀，毫不犹豫地刺入了怪兽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之中。

没有血肉的触感。古月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、由无数水流构成的瀑布。

在核心中，他触碰到了一团与这具混沌身躯格格不入的、温暖而纯净的东西。

张开大手将其握住，然后抽出。

一团人头大小的、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球体，被他从祸特罗的身体里抓了出来。光团在他的掌心静静悬浮，散发着安宁的生命气息。

这是它吞噬的人类。他们的意识被困在其中，幸好生命尚未熄灭。

而被抽离了这团“核心”的祸特洛，仿佛被拔掉了电源的机器。

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猛地一僵，构成身体的组织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崩解消散。

褐红色的珊瑚状铠甲、覆盖着鬃毛的大腿、扭曲的蛇臂……这一切都化作了最细微的红色尘埃，随风飘散。轻轻地、温柔地，落到了这颗星球的大地。

战斗，终于，结束了。

黑暗特利迦松开手，任由那颗头颅也化作尘埃散去。

仔细端详了下自己左掌中那团温暖的光。

里面沉睡的生命信号略显脆弱，祸特洛是感受到了威胁，提前成熟了吗。

连腹中的食物都没消化完，不亏他飞快做出行动，就是不知道暴露了身份没有。

希望没有，他更喜欢与朋友们平等相处，掌握巨大力量的存在即使自己不想，但多少也会压迫周围产生引力。

他没有立刻返回蓝星。

相反，祂抬起头，环顾西周。

这颗星球，很安静。

稀薄的大气，橘红色的天空，无垠的荒漠，以及远方那巨大的峡谷与火山。一切都沐浴在遥远太阳的微光下，呈现出一种冷酷而壮丽的孤寂。

奇妙的冲动在古月心中升起。

来都来了。

黑暗巨人的双腿微微弯曲，下一秒，庞大的身躯冲天而起，轻易挣脱了火星那微弱的引力，悬停在了数万米的高空。

视野，豁然开朗。

脚下，是水手谷那横贯4,500公里的巨大伤疤。

远处，奥林帕斯山那巨大的盾形山体，其顶端的火山口甚至突破了稀薄的云层。整个星球的弧度，清晰地呈现在眼前。

没有生命的迹象，至少，没有宏观的、智慧的生命。

巨人的双眼亮起微光，祂的视线可以穿透沙尘，可以分析光谱，可以看到微小的热源。

带着叮咚响的计时器，他开始像一颗全功能侦查卫星，沿着星球的轨道，缓缓飞行，审视着这片土地。

古月对这趟计划外的火星之旅，最初是抱有几分好奇的。

毕竟，这是人类在科幻作品里幻想了无数遍的邻居，是地球失散多年的“红色兄弟”。

足以产生生命的星球。

他操控着巨人的身躯，像一位严谨的地质学家，低空掠过水手谷的峭壁，这里平均深度8公里，最深处伊乌斯峡谷超过10公里，地球上难以找到这种峡谷。

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峡谷底部，那种感觉，就像在抚摸一颗巨大头骨上的裂痕。

他也落在了奥林帕斯山的山顶，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那巨大的破火山口边缘的岩石。

触感冰冷、松软，且无比枯燥。

巨人张开双臂，释放出感知，像一张无形的巨网，笼罩了这颗星球的每一寸土地。

从风化的岩石到地表下的冰层，从稀薄的大气到两极的冰冠。

结果是，什么都没有。

没有蠕动的微生物，没有休眠的孢子，没有藏在地底的远古遗迹，更没有排着队欢迎他的火星人。

这里只有亿万年如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