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 18部落诸侯（2/2）

部落最好的藤甲。

贸然出击，真的明智吗？他试图开口提醒，但酋长麻波和群情激奋的头人们根本听不进任何“扫兴”的话。

最终，在麻波的主导下，十八个部落头人一致决定：

立刻集结所有能战的勇士，兵合一处，主动出击，趁着唐人立足未稳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！

他们要像丛林里的豹子一样，一口咬断入侵者的喉咙！

议事茅内的狂热渐渐散去，头人们带着被点燃的贪婪，各自回去召集本部落的战士。

唯有大祭司，手持斑驳骨杖的老者，沉默地佝偻着背，一步步走回自己那间位于村落边缘、相对安静的茅草屋。

屋内光线昏暗，老人浑浊的眼中，刚才议事时的忧虑非但没有消散，反而化作了沉甸甸的恐惧。

他侍奉神灵数十年，能读懂风中的预兆，能感受到大地深处传来的不安悸动。这一次，神谕充满了不祥的猩红。

他不能让自己的血脉随着这群被贪婪蒙蔽双眼的蠢货一起陪葬！

“阿岩！阿木！”老祭司用骨杖急促地敲击着地面，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约莫十三西岁、眼神灵动的少年闻声从里屋快步走出。他们是老祭司的儿子和孙子。

“阿爹，怎么了？”阿岩看到父亲凝重的脸色，心头一紧。

老祭司的目光扫过儿子，最终落在小孙子阿木身上，眼中闪过一丝痛惜，随即化为更深的坚定：

“立刻收拾！带上所有能带的金砂、熏肉干和最好的药草！什么都不要声张！阿岩，你带着阿木，今晚就走！离开这里，离开麻逸！”

“走？去哪里？爹，大战在即，我们怎么能走？”

“去苏禄！”老祭司斩钉截铁，声音压得极低，“去投奔苏禄国的大酋长！我们部落曾与他们有过交易，你带上我的信物和这袋金砂！”

他快速从颈间解下一个用猛兽獠牙和彩色贝壳串成的古老项链，又从屋角一个隐蔽处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小皮袋塞给阿岩。

“阿爹！我们走了，您怎么办？部落怎么办？”阿岩捧着项链和皮袋，双手都在颤抖。苏禄国在更南方的群岛，比麻逸强大得多。

“部落……”老祭司脸上露出苦涩的绝望，己经没救了。

“你们留下，也只有死路一条！他的声音带着悲怆，我老了，走不动了，也离不开供奉了一辈子的祖灵之地。”

神灵给我的启示是毁灭，但我不能让麻逸的智慧种子也断绝在这里！

他猛地抓住孙子阿木瘦削但结实的肩膀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少年清澈而聪慧的眼睛：

“阿木！我的孙子！你是部落里最聪明的孩子，你记住爷爷的话！活下去！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！”

“把麻逸的故事，把今天发生的一切，带到苏禄去！永远记住，力量不仅仅是肌肉和勇气，更是智慧！”

少年阿木被爷爷眼中的决绝和悲壮震慑住了，他用力地点着头，小脸绷得紧紧的：“爷爷，我记住了！我会活下去！我会把一切都记住！”

“好孩子！”老祭司用力拍了拍孙子的肩膀，眼中泛起泪光，随即厉声对儿子喝道：“

还愣着干什么？！快！趁着夜色！从后山那条蛇行小道走！避开所有巡逻的人！快走！”

在老人焦灼的催促下，阿岩和阿木不敢再犹豫。他们迅速而无声地收拾起简单的行囊，将金砂和干粮贴身藏好。

阿岩最后看了一眼在昏暗油灯下显得愈发苍老佝偻的父亲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，拉起儿子阿木，悄无声息地推开了茅屋的后门，迅速消失在浓密的热带雨林之中。

老祭司站在门边，看着儿子和孙子远去。

他跪坐在神龛前，闭上双眼，枯瘦的手掌抚摸着冰冷的骨杖，口中开始吟唱起古老而苍凉的祭歌。歌声低沉而沙哑，在寂静的茅屋内回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