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实验（1/2）

乾隆十二年，深秋，弘历正临窗而坐，面前铺着一张上好的宣纸，他手持一支狼毫，蘸了浓淡相宜的墨，细细勾勒着画面。/看,书.屋?小`说+网· *更~新`最?全_画中是江南水乡的烟雨朦胧，一叶扁舟泊于碧波之上，琅嬅站在船头，身着素色旗袍，身姿温婉，正凝眸远眺，眉宇间带着几分淡淡的怅惘与悠远。去年南巡时，她便是这般模样，让他一见难忘，如今闲暇，便想着将这一幕绘下，待干透了，盖上自己亲手刻的章，再送给她，想必她定会欢喜。

笔尖在宣纸上轻轻一顿，最后一点墨晕染开来，恰好是琅嬅鬓边那朵含苞待放的玉簪花。弘历微微颔首，颇为满意，正欲放下笔，活动一下有些酸胀的手腕，殿外却传来了德富那特有的、不高不低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：“启禀皇上，太医院郑太医携底下的太医前来复命。”

弘历抬眸，目光从画上移开，淡淡道：“让他们进来。”

“嗻。”德富应了一声，不多时，便引着两个人走了进来。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，身着六品御医的官服，面容清癯的郑太医。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，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，身着八品吏目服饰，眉目清朗，举止沉稳，虽面带几分拘谨，却难掩一股书卷气与医者特有的沉静。

二人进了殿内，规规矩矩地在离弘历案几丈远的地方跪下，齐声请安：“臣/微臣，给皇上请安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弘历放下手中的狼毫，搁在笔山上，目光扫过二人，最后落在了那个陌生的年轻太医身上，声音平和：“起来说话吧。”

“谢皇上。”二人谢恩后，缓缓起身，垂手侍立，目光不敢首视龙颜。

弘历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那年轻人身上，觉得有些眼生，遂开口问道：“这位太医看着眼生得很，是新来的？”

郑太医连忙躬身回道：“启禀皇上，正是。?2`8_l\u`._n`e′t￠这位是温太医。”

“温太医？”弘历闻言，微微一怔，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这个姓氏，这个称呼，让他瞬间想起了一个人——先帝雍正爷时期那位医术精湛的温太医。

郑太医察言观色，知道皇上想起了先帝的温太医，忙解释道：“皇上圣明。这位小温太医，正是先帝爷时期温太医的亲侄子。当年先帝爷驾崩后，小温太医便追随家叔一同游历西方，寻访名医，钻研医道，这才刚刚返回京城不久。此次太医院奉皇上谕旨，改良那云南瘴毒的药方与面罩，幸得小温太医早年随家叔游历川贵云南一带，对此地瘴气颇有心得，多有裨益，才得顺利完成。”

弘历这才了然，点了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。能追随那位温太医游历多年，想必也是有些真本事的。他不再多言，首奔主题：“嗯，朕知道了。那药方与面罩，研制得如何了？”

郑太医侧身，示意小温太医回话。

小温太医上前一步，再次躬身行礼，然后才不卑不亢地开口，声音清朗：“启禀皇上，微臣早年随家叔游历，确曾在川贵云南边境多有停留，对当地所谓瘴毒，略知一二。那瘴毒，并非单一毒物，实则因云贵之地气候常年温暖湿润，加之山林密布，西面环山，致使潮湿之气难以流通，郁积于山谷林间，久而久之，便成了伤人之气。”

弘历微微颔首。这些道理，他早从地方奏折与海兰察等人的禀报中得知，并不新鲜，但他没有打断，只是道：“你接着说。”

得到皇上的许可，小温太医便继续说道：“这瘴气之中，不仅有湿热郁积之浊气，更夹杂着草木腐殖之秽物，蚊虫滋生，其毒甚烈。人若身处其中，或吸入其气，或为蚊虫所噬，轻则咳嗽不止，胸闷气短，浑身起满红疹，瘙痒难耐，经久不愈；重则高热不退，上吐下泻，昏迷谵妄，乃至丧命。&E3¤Z???小/·]说*网￥: ???免^o2费2\阅?$读?#!”

小温太医顿了顿，整理了一下思路，又道：“微臣先前有幸得见皇上命人送来的、海兰察大人等人从云南带回的当地药方与布面罩，皆是因地制宜的法子，有其可取之处。微臣与郑太医及太医院诸位同僚反复商议、推演，又结合微臣当年所见所闻，对其做了些许改良。”

说到此处，小温太医抬眼飞快地看了弘历一眼，见皇上神色专注，便继续道：“先说那内服的药方。原方之中，用了细辛一味，此药虽有清热解毒之效，但其性烈，且并非适用于所有体质之人，尤其是久居湿热之地、脾胃虚弱者，恐有不妥。臣等商议后，将细辛换为黄芩。黄芩味苦性寒，不仅能清热解毒，更擅于燥湿泻火，对于湿热引起的恶心、呕吐、胸闷等症，疗效更为显著，且药性相对平和，适用范围更广。”

弘历听得仔细，黄芩的药性他是知道的，这番替换，确有道理，可见不是妄改。

小温太医见状，信心更足，又道：“再说说那布面罩，臣等几经试验，最终选定了土茯苓、决明子、菊花荷等几味药材，将其研磨成细粉，与经过特殊处理的木炭屑混合，再用干净的棉花包裹，外层则用细密的纱布缠绕、缝制。如此一来，这新的面罩，不仅能借助木炭屑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