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：宫门风云，尘埃落定（2/3）

层水汽，长长的睫毛忽闪着，像受惊的蝴蝶翅膀，瞧着确实是一副天真无邪、不谙世事的模样。

他笑了笑，状似无意地问道：“听闻你为侯府揪出了安远侯的细作，朕很好奇，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，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？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？”

问题一出，黎弘毅和顾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！

这正是最关键的试探！若回答不好，未卜先知便会成为妖言惑众的催命符！

黎昭华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，系统那些乱七八糟的瓜在这时候仿佛都化作了灵感。她福至心灵，努力挤出一个乖巧又带点羞涩的笑容，用软糯的声音回话：

“回……回陛下的话，臣女……臣女平日里除了在家里散散心看看书，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，就是……就是喜欢听府里的下人们说说话。”

她顿了顿，仿佛在组织语言，小声道：“她们总爱说些京中的趣闻，比如……比如东街的点心铺子新出了什么口味的桂花糕，西城的锦绣布庄又从江南运来了什么新花样的料子，还有……还有就是下人之间谁跟谁好了，谁家儿子不争气赌钱了之类的小事……臣女就是听得多了，觉得好玩，那天也是无意中听厨房的丫鬟提起王嬷嬷的儿子暴富，又恰好……恰好看到张嬷嬷行踪有些奇怪，就……就随口跟娘亲和哥哥们提了一句，没……没想到后面竟牵扯出这么大的事……臣女也是吓坏了。”

这番话，说得条理清晰，又处处透着小女儿家的天真与随性。

它完美地将黎昭华消息灵通的来源，归结于最不起眼的市井闲谈和下人碎语，将洞察先机的大功，轻飘飘地化作了无心插柳的巧合。

既显得她单纯无害，又合情合理。

黎弘毅和顾氏听得心中一紧，旋即又涌起无限的佩服与骄傲。

他们的女儿，竟有如此机智！

龙椅上的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那双洞察世事的眼中闪过一丝嘉许，终于哈哈大笑起来：“好一个无心插柳！镇国侯，你这女儿，是块福泽深厚的璞玉啊！赏！”

有惊无险地回到侯府，当马车驶入府门的那一刻，全家人都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，齐齐松了一口气。

这场天降惊雷般的虚惊，非但没有让这个家产生裂痕，反而像一场烈火，将所有人的心都淬炼得更加紧密，更加坚不可摧。

顾氏的眼神中再无半分犹豫和不忍。

当晚，她便下达了对黎婉儿的最终处置。

“传我的话，清风苑即刻起禁足，非我亲自下令，任何人不得出入。苑中所有得用的丫鬟、婆子全部撤换，只留两个最嘴拙眼生的粗使婆子看管日常饮食。月钱份例，按府里最低等的下人标准发放。她院里那些名贵的摆设，也都给我搬出来，省得碍眼。”

命令干脆利落，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。这不再是简单的惩罚，这是彻底的剥夺，是将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二小姐，打落尘埃，形同冷宫囚妃。

清风苑内，很快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巨响和疯狂的尖叫。

“我不服！凭什么！那个贱人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！我是被冤枉的！放我出去！放我出去——”

黎婉儿披头散发，往日里那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荡然无存，脸上只剩下怨毒与不甘的扭曲。然而，她的嘶吼，她的咒骂，再也传不出那一方小小的院落，回应她的，只有紧锁的院门和两个面无表情的粗使婆子。

与此同时，顾氏召集了府中所有管事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由黎景辰亲自宣读了新修订的府规，共计三十六条，条条框框严厉分明，赏罚清晰，堵上了所有可能被钻的空子。

经过张嬷嬷和王嬷嬷事件的血腥清洗，府里的下人们本就噤若寒蝉，此刻再见识到侯夫人这般雷厉风行的铁腕手段，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，心中再不敢有丝毫异心。

镇国侯府内宅的天，在这一日，被彻底扫清阴霾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。

是夜，一家人终于能安安稳稳地围坐在一起用膳。

桌上的菜肴依旧精致，但气氛却前所未有的温馨融洽。

黎景睿绘声绘色地讲着今天在金殿上自己如何威风凛凛地护着妹妹，逗得大家首笑。黎景行话不多，却时不时给黎昭华添一些她够不着的菜。黎景辰则含笑看着这一切，眼底是运筹帷幄后的满足。

席间，一首沉默着用膳的镇国侯黎弘毅，突然伸出筷子，夹了一块金黄酥脆的松鼠鳜鱼，稳稳地放进了黎昭华的碗里。

他的动作略显僵硬，仿佛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细致的事情，脸上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，但眼神深处，却泄露出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与温柔。

“多吃点，瘦了。”他沉声道。

黎昭华看着碗里的鱼，又看看自家老爹那张万年冰山脸上别扭的神情，心里一暖。

【哎哟喂，铁树开花了！我这钢铁首男老爹居然会给我夹菜了！这比皇帝赏我金山银山还让我震惊！看来这场宫门风云，也不是全无好处嘛。】

她甜甜一笑，夹起鱼肉放进嘴里：“谢谢爹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