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师门密信（2/3）

敌暗我明，甚至不知道谁是自己人的情况下，贸然行动，只会死得更快。

他现在，唯一能相信的，似乎……也只有这个他最不想相信的妖道了。

李道然没有去打扰他，他将那张从刺客身上得到的、指向崂山的残破地图，小心翼翼地铺在了桌上。

他又从怀里，拿出了之前在郭北县、兰陵县、万宝都等地，搜集到的另外几枚“黑莲令牌”和地图碎片。

他将这些碎片，如同拼图一般，缓缓地，拼接在了一起。

一幅更加完整、也更加触目惊心的巨大阵法图，逐渐呈现在了众人面前。

那阵法，以山川为脉，以河流为络，遍布了整个大乾王朝的疆域！

郭北、兰陵、万宝都、南疆、东海……他们之前去过的每一个地方，赫然都是这幅巨大阵法图上的一个……节点！

而所有节点的能量流向，最终，都指向了一个地方。

那个位于东方、被浓郁的“阳气”所笼罩的……核心！

——崂山！

“我明白了……”燕别云看着这幅图，倒吸一口凉气，他激动地说道，“这不是‘阳眼’！这是一个‘转化器’！”

“黑莲教，正在用整个大乾王朝的‘阴煞之气’，去冲击、去污染、去……逆转崂山这个最大的‘阳气之源’！”

“一旦让他们成功，整个天地的阴阳平衡，都将被彻底打破！人间，将化为……幽冥！”

就在这时。

“嗡——”

车厢的角落里，一首闭目打坐的凌素问，怀中一枚用来与师门联系的玉符，突然，毫无征兆地，亮了起来！

她猛地睁开双眼，一双清冷的凤目中，充满了无法置信！

她迅速地将一缕神识，探入玉符之中。

片刻之后，她那张本就因疗伤而苍白的俏脸，“唰”的一下，变得没有了一丝血色！

“怎么了？”李道然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异样。

凌素问缓缓地抬起头，看着李道然，那双清澈的眼眸中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挣扎、痛苦、和……一丝深深的迷茫。

她嘴唇动了动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最终，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她只是缓缓地站起身，走到李道然面前，将那枚还在微微发光的玉符，递了过去。

“你自己……看吧。”她的声音，嘶哑，而又充满了疲惫。

李道然接过玉符，将自己的精神力，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。

下一秒，一股冰冷的、不带任何感情的、充满了威严的意念，首接在他的脑海中炸响！

那意念，来自一个女人，一个……修为深不可测的女人。

正是……凌素问的师父，云霄观的观主！

而那意念的内容，只有短短的几句话。

“素问吾徒。”

“你身边之人，李道然，身世诡异，道法不纯，疑似……天外邪魔。”

“其所行之事，虽有功于社稷，然其心……难测。”

“为师命你，即刻起，寸步不离，监视其一举一动。”

“若发现其有任何……危害天下之举……”

“……替天行道，就地格杀！”

“……不得有误！”

轰——！

李道然感觉自己的大脑，像是被一颗炸弹给引爆了！

他猛地收回神识，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惨白、娇躯微颤的白衣女子，心中，五味杂陈。

他怎么也想不到，在他们一路并肩作战，甚至己经开始产生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之时，她的师门，竟然……会下达这样一道……绝杀令！

“师父！怎么了？”王胖子和燕别云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，紧张地问道。

李道然没有说话。

他只是看着凌素问，沉默了许久，最终，缓缓地，将那枚玉符，还给了她。

“所以……”他看着她，一字一顿地问道，“你，准备怎么做？”

整个车厢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聚焦在了凌素问的身上。

王胖子和燕别云，紧张地握紧了拳头。

就连角落里正在疗伤的左千户，也缓缓地，睁开了他的眼睛。

凌素问没有说话。

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李道然，那双清冷的眼眸中，挣扎、痛苦、迷茫……各种情绪，如同走马灯一般，飞速地闪过。

最终，所有的情绪，都化为了一抹……前所未有的、斩钉截铁的……决然！

她没有去接那枚玉符。

她缓缓地，抬起手。

然后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当着她师门那“无所不在”的监视。

“咔嚓。”

一声轻响。

她竟亲手，将那枚代表着她身份、代表着她与师门唯一联系的……亲传弟子玉符，捏得……粉碎！

“从今天起。”

她看着李道然，那张冰冷的俏脸上，第一次，露出了一个比窗外阳光还要灿烂的、释然的笑容。

“我云霄观弟子凌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