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沉溺（9）（1/2）

第40章沉溺（9）

“我爹娘嫌我是个短命鬼，想着养大了也要死，等于白养，要将我扔了。?/天×禧?)小@{?说?网÷*÷ ?首×&:发2我做灭嗔师的叔父没成家，觉着扔我造孽，索性带在身边收我做弟子，走一步看一步。为此他专程去山上找了道长给我看有没有破解的法子，那道长仅是看了我一眼便断定我命中有一劫，活不过二十岁。没有破解的法子，无论去哪儿无论如何，我都会死。他说这世间短命之人并不少见，但我有一机缘可寻，也算三生有幸了。师父问他，遇到这个机缘我是不是就能活，他道，遇到机缘也活不了，该死的还会死，但一定要去寻。”

秦溟悠抿了口茶水，勉强润了下干涩的喉咙：“于是我一路往北，来到了京都。上元节看到你们的第一眼，我便隐隐觉得你们便是我要寻的机缘。所以林楚森，我接近你们都是有目的的。”

没有对常亦痛下杀手也是这个原因，留着他有用，机缘又怎能被自己亲手抹杀呢。

做朋友不过是借口。

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人。

林楚森看了她许久，轻飘飘开口：“我留你住下是为了赚你银子，也有目的，扯平了。”

常亦挤到两人中间，激动道：“常亦不吃你是因为楚森不让，扯平啦！”

秦溟悠心底五味杂陈，她想过他们兴许会失落，兴许会生气，兴许会将自己赶出去。

没想到换来一句轻描淡写的扯平。

在所有密切的关系中，带着目的性的接近是最让人排斥的，处心积虑的相识是最肮脏不堪的。

秦溟悠拍拍脸，眼珠转到上方，深吸一口气克制住酸涩的眼眶。

林楚森提醒道：“今日是你的生辰。”

秦溟悠带着鼻音道：“对，二十岁的。我就想看看自己会不会死才动了两次阵法。?d+i!n￠g·d*i′a?n^t￠x′t\.′c!o!m-看来我运气不错，没在今日死，可接下来这一年中指不定哪日便一命呜呼了。我现在每过一日，都觉得像在阎王手底下偷来的一日，无比珍贵。”

林楚森：“我和常亦约莫不能帮你什么，我们没有通天的本事，做不到逆天改命，或许你找错了机缘。”

秦溟悠：“我从未指望过逆天改命，机缘这种东西我说是谁就是谁，命不能由我做主，机缘还不能么。”

从知道自己短命，知道自己死期的那一日起，她每天都在等待死亡。

或许年少时会恨上天不公，怨天尤人，不服气世间这么多人为何偏偏是自己，可越靠近死期，她便越坦然，越平静。

死便死了，人总要一死，即便死得比别人早，但只要轰轰烈烈过完这短暂的一生，也算没白活。

常亦拽拽她的袖子，秦溟悠收回飘远的思绪。

常亦认真问她：“你死了还能来找我们玩儿吗？还能教我做木偶吗？”

原本早以坦然接受命运的秦溟悠听到这话，眼泪莫名其妙似断线的珠子涌出眼眶，她暗想丢人，想擦眼泪可是衣袖太脏，索性拽着常亦的胳膊把眼泪擦到他袖子上，呜咽道：“死都死了……还玩儿个屁啊呜呜呜……把我制成干尸玩么？”

常亦默默把自己的袖子拽回来，有些嫌弃道：“你把我的袖子弄湿了。”

紧抓着的袖子一空，秦溟悠气笑了，一巴掌拍在他头上：“你个没良心的！不知道心疼女子么？我都哭成这样了！给我擦擦眼泪怎么了？！”

“我的头发乱了！不许打我的头！”常亦张牙舞爪作势要还回去。

秦溟悠眼疾手快控住他两条胳膊按在桌角，迅速将他两只宽大的袖子系在桌腿上，轻蔑笑道：“敢跟本姑奶奶斗，你还早一百年呢！”

常亦挣扎不开，桌子随着动作震动：“楚森！”

林楚森看着打闹的两人，轻笑出声，起身往膳房走去。.5/2￠0-s,s￠w..￠c`o/m·

手一挥，常亦的袖子奇迹般解开。

常亦正生着秦溟悠的气呢，头也不回追上林楚森，搂着他的胳膊撒娇：“去干嘛呀。”

林楚森回眸冲秦溟悠笑笑：“既然是生辰，怎能不吃长寿面呢？”

这一眼将秦溟悠定在原地，面前两人的背影被水雾朦胧，常亦酸溜溜吵着自己也要吃，林楚森捏捏他的脸：“求我。”

“求你啦——”

“这还差不多，有你的份。”

秦溟悠不自觉勾起唇角，

含泪而笑：“我就说你们是我的机缘吧。”

……

休整了一日，秦溟悠生龙活虎，又变成了那个叽叽喳喳没心没肺的秦溟悠。

乱葬岗的嗔处理了个干净，她也该走了：“师父这两日送来的书信我一封都没回，他肯定以为我死在京都了，估计都哭成泪人张罗葬礼呢，我现在便回去躺棺材里吓吓他。”

林楚森无奈笑笑：“别把他老人家身子气坏了。”

“气不坏，我心里有数，顶多挨一顿罚。”她冲两人摆摆手，“对了常亦，这次记得把我房中清扫地干净些，我过段日子还要回来住呢。”

常亦：“我打扫的一直很干净。”

秦溟悠叉腰道：“胡说，我这次还在榻上看到了我上次掉的头发呢。再这样小心我下回不给你们银子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秦溟悠打断他：“你什么你！”

“我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