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领证你爸妈知道吗（2/3）

投下明暗的光影。他姿态看似放松地靠在椅背上，长腿交叠，手中无意识地转动着一个精巧的纯铜地球仪模型——那是他十岁生日时，爷爷送的礼物。/l!k′y^u/e·d`u¨.^c~o?m+然而，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紧绷和疏离。

“和小小领证了，”顾爷爷放下印章，声音不高，却带着穿透岁月的沉稳力量，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，“这是大事，也是喜事。爷爷和奶奶，是真心为你们高兴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锐利地首视着孙子的眼睛，“你爸妈那边……知道了吗？”

顾霆琛转动地球仪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。他抬起眼，迎上爷爷的目光，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新人的喜悦，只有一片沉静的冰封。薄唇微启，吐出的话语冰冷而干脆：“我的婚事，不需要他们知道，更不需要他们操心。”

“霆琛！”顾爷爷的声音沉了几分，带着长辈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，“你这孩子，还是这么倔！他们终究是你的父母。”

“父母？”顾霆琛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，那笑容冰冷，没有一丝温度。他放下地球仪，身体微微前倾，手肘撑在膝盖上，眼神锐利如刀，首刺向爷爷试图弥合的那道鸿沟。“爷爷，您告诉我，什么样的父母，会连续十年忘记自己亲生儿子的生日？会在儿子高烧西十度住院时，因为一个跨国并购案，连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？会在我的毕业典礼、第一次独立驾驶飞机、拿到机长肩章……每一个需要他们见证的重要时刻，永远只有冷冰冰的转账记录和一句‘知道了’？” 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字字如冰锥，带着经年累月积攒的寒意，狠狠砸在书房的空气里。

顾爷爷眉头紧锁，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些。他沉默着，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孙子。顾霆琛幼时被父母忽视的那些画面，如同泛黄的旧照片，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。空荡荡的大房子里，小小的男孩抱着飞机模型，一次次望向门口，眼神从期待到失落再到麻木……他心知肚明，儿子儿媳在事业上的成功，是以牺牲亲情为代价的。

“霆琛……”顾爷爷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，“他们……方式或许错了。但你不能否认，他们为你提供了最好的物质条件，给了你……”

“给了我最顶尖的教育？最优渥的生活？最广阔的平台？”顾霆琛冷冷地打断爷爷的话，眼神里的冰封裂开一丝缝隙，露出底下汹涌的、被压抑许久的痛楚和愤怒，“爷爷，您觉得我需要的是这些吗？”他猛地站起身，高大的身影在书房里投下压迫性的阴影，声音因为情绪的激烈而微微拔高，带着一种近乎悲怆的质问：“在我被同学嘲笑是没有爸妈要的孩子时，在我第一次独自面对雷暴天气差点失控时，在我……在我最需要他们一个拥抱、一句‘别怕，有爸爸/妈妈在’的时候，他们在哪里？！他们在会议室里指点江山，在觥筹交错中巩固他们的商业帝国！他们的爱？呵！”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，眼神里的痛苦如同实质，“他们的爱，只属于他们的工作、他们的地位、他们永无止境的权力欲望！我和小小之间，不需要这种冰冷的‘爱’来指手画脚！”

书房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，衬得这寂静更加沉重。顾霆琛胸膛微微起伏，方才的激烈言辞似乎耗尽了他平日的冷静自持，暴露出深埋心底的、从未愈合的伤口。那伤口流淌的不是血，是经年累月的失望和冰冷彻骨的孤独。

顾爷爷深深地看着他，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——有心疼，有理解，有对儿子儿媳的失望，也有一种无力回天的苍凉。他长长地叹了口气，那叹息仿佛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重量。

“霆琛，”顾爷爷的声音低沉而缓慢，带着一种阅尽世事的沧桑，“爷爷理解你的委屈，你的愤怒。你父母……确实亏欠你太多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变得深邃，“但血缘是无法斩断的羁绊。你和小小结婚，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，也关乎两个家族。你可以不在乎他们的意见，但小小呢？让她永远不见公婆？让她背负着不被夫家父母认可的阴影？这对她不公平。”

顾霆琛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了一下。爷爷的话像一根针，精准地刺中了他刻意忽略的角落。他可以不在乎父母，但他不能不在乎温小小的感受。他可以给她全世界的荣华富贵，却无法替她完全抹去那份可能来自他父母的、无形的压力。他想起温小小在奶奶面前强装的无所谓，想起她眼底深处偶尔闪过的忧虑……

“爷爷只希望，”顾爷爷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温和，“找个机会，让他们见见小小。让他们看看，你选了一个多么好的姑娘。至于结果如何……”他苍老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，“爷爷和奶奶，永远站在你们这边。顾家，还轮不到他们完全说了算！”

顾霆琛沉默着。他转过身，背对着爷爷，望向窗外庭院里那棵生机勃勃的石榴树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，在他肩头跳跃。他高大的背影依旧挺拔，却透出一种无声的挣扎和疲惫。书房里檀香的气息丝丝缕缕，缠绕着祖孙之间沉重的心事。

花厅里，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