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影煞的低语（1/2）

废弃加油站的篝火如同垂死巨兽的眼眸，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挣扎跳动，光芒被压缩在不足十米的惨淡光圈内。^兰~兰`文`茓! *首\发¨光圈之外，是粘稠如墨、翻涌不息的诡雾，无声地吞噬着一切轮廓，将世界压缩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灰黑泥沼。空气死寂得可怕，连风都似乎被这浓雾扼住了咽喉。只有篝火中木柴偶尔爆裂的噼啪声，以及守夜人倚着断墙、强撑眼皮发出的沉重呼吸，撕扯着这片令人心胆俱裂的寂静。

凌风蜷缩在油罐车巨大的阴影里，破衣服下紧贴着那半块奇迹般得来的温热面包。麦香和那丝奇异的清甜气息，像一层薄薄的暖茧，微弱地隔绝着从西面八方渗透进来的、带着湿腐气息的阴冷。这难得的暖意并未带来安宁，反而让他在死寂中更加警觉，耳朵捕捉着浓雾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。

突然——

“滋……滋滋……”

一种极其细微、却又像生锈铁片刮擦玻璃般令人牙酸的声音，毫无征兆地从营地外围的浓雾深处传来。

守夜人猛地一个激灵，从半昏睡中惊醒，浑浊的眼睛瞪向声音来源的方向，脖子僵硬地转动。手中的木棍下意识地攥紧，指节发白。

声音消失了。.秒*璋¨截￠晓\税?王! ?醉`芯-漳,截~庚/新·哙`

死寂重新笼罩。只有篝火的噼啪和更远处压抑的鼾声。守夜人咽了口唾沫，试图说服自己那是风声，或是某种夜行动物的爪子在石头上摩擦。他微微松懈了肩膀。

“滋…滋滋…咔……”

声音再次响起！比刚才更近、更清晰！仿佛就在光圈边缘那片浓得如同实体的雾气后面！这一次，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啃噬感，像无数细小的、冰冷的牙齿在啮咬着什么无形的东西！

守夜人的呼吸瞬间停滞，恐惧像冰水浇遍全身。他想示警，喉咙却像被堵住，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抽气声。

就在他正前方，距离光圈边缘不足三米的地方，一个负责外围警戒、蜷缩在破毯子里的队员，他的影子——在篝火映照下投射在浓雾边缘灰白地面上的、那团模糊扭曲的黑色轮廓——毫无征兆地剧烈波动起来！

那影子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，疯狂地扭曲、拉伸、变形！它不再贴合本体的轮廓，而是像一块被无形巨力撕扯的破布，边缘骤然拉长、变薄！而影子所依附的队员本人，依旧蜷缩在毯子里，似乎毫无所觉，只有毯子边缘露出的手指，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。?s/s¨x￠i~a,o^s/h·u!o\._c′o~m￠

下一秒，更恐怖的景象发生了！

影子被拉长变薄的部分，猛地向内塌陷、收缩！仿佛被无数张无形的利口狠狠撕咬、吞噬！那团蠕动的黑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“啃”掉了一大块！

“呃…嗬……”

毯子下的队员身体猛地一僵！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后背，整个人向上弹起！他双眼暴突，眼球几乎要挤出眼眶，喉咙里发出漏气风箱般的嘶鸣，却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来。他枯瘦的身体在毯子下剧烈地抽搐、蜷缩，皮肤以惊人的速度失去水分和光泽，紧紧贴附在迅速凸显的骨骼上！几秒钟，仅仅几秒钟！刚才还在睡梦中的人，就变成了一具裹在破毯子里、表情凝固在极致惊恐中的干瘪尸体！

“鬼啊——！！！”

守夜人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，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，如同夜枭的悲鸣，瞬间刺破了营地的死寂！

“有鬼！吃人的鬼！” “救命！！” “它来了！！”

营地像被投入滚油的冷水，轰然炸开！睡梦中的人被惊醒，茫然瞬间被席卷而来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碾碎！哭喊声、尖叫声、混乱的奔跑声、物品被撞倒的破碎声响成一片！所有人如同没头的苍蝇，疯狂地涌向营地中心那簇象征着微弱安全感的篝火！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。

凌风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，几乎要撞碎肋骨！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破布。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如同烧红的烙铁，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。一个名字伴随着彻骨的寒意，从记忆深处翻涌而出——“影煞”！那个只在迁徙路上从垂死老人呓语中听过的名字，那个传说中只在浓雾中游荡、以吞噬活物影子为食的恐怖存在！影子尽，人即亡！

浓雾深处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“滋滋”声再次响起，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满足感，仿佛刚刚品尝了开胃小菜，正寻找着下一个猎物。声音的位置，似乎在移动，向混乱的人群靠近！

恐惧像一只冰冷的巨手攫住了凌风！冲向人群中心？那里有光，但人群太过密集混乱，互相推搡践踏，火光摇曳，影子同样混乱重叠！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：阴影！更多的、混乱的阴影！或许能干扰那东西的锁定！

他像离弦之箭般从油罐车的阴影里窜出，没有冲向篝火，反而一头扎向营地边缘那片如同钢铁坟场般、堆积如山的报废汽车残骸堆！那里车身交错，铁皮扭曲，投下无数破碎、混乱、深邃的阴影，是天然的迷宫。

他矮身钻进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