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观察与定位（1/2）

迁徙队像一群疲惫的工蚁，在无边无际的锈蚀废土上缓慢爬行。*狐`恋/雯-茓? /罪`辛!彰!劫·耕-欣*哙,身后，王大柱那简陋的坟茔早己消失在灰黄色的地平线下，连同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和临终的嘶吼，仿佛被干燥的风彻底吹散。队伍沉默依旧，只剩下推车吱呀的呻吟、鞋底摩擦砂砾的沙沙声，以及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喘息。麻木，成了最坚硬的盔甲，隔绝了悲伤、愤怒，甚至思考。

凌风的堡垒，此刻完美地扮演着一堆真正的工业垃圾。它混在队伍尾部，被厚厚一层油泥、铁锈粉末和风干的尘土覆盖，棱角模糊，色泽晦暗，与沿途散落的其他破车残骸别无二致。堡垒内部，凌风透过狭窄的铁丝网孔洞，目光像探针一样扫描着整个队伍。他的观察目标明确：赵奎、瘦猴，以及队伍中任何可能对他构成威胁或提供机会的细节。

赵奎走在队伍中段偏前的位置，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如同毒瘤般贴在他背上。凌风的视线死死锁定了背包侧面那条不起眼的缝合线——药品夹层的入口。?x-q^k-s¨w?.\c^o′m′他注意到赵奎走路时，身体会有意无意地微微侧倾，似乎是避免背包某个部位被过度挤压，动作极其细微，若非刻意观察，极易忽略。凌风默默记下这个细节：夹层的位置，以及赵奎下意识的保护动作。瘦猴则像一条阴冷的鬣狗，在赵奎周围十步之内游弋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人群和两侧荒芜的废土，手中那根磨尖的钢筋偶尔无意识地敲打着废弃的金属外壳，发出单调的“铛…铛…”声，既是威慑，也是某种焦躁的宣泄。

队伍在一片规模惊人的废弃车辆坟场边缘扎营。这里堆积如山的报废汽车、卡车残骸延绵数百米，锈迹斑斑，形态扭曲，在夕阳的余晖下投下漫长而怪诞的阴影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、陈年机油和塑料烧焦的混合气味。人们麻木地寻找着相对平坦的落脚点，没人有精力深入这片钢铁迷宫探险。

对凌风而言，这里却是绝佳的宝库和伪装天堂。当队伍停下，喧嚣稍起（抱怨、咳嗽、重物落地声），他操控着堡垒，如同真正的废铁堆滑行般，悄无声息地融入坟场边缘一堆扭曲变形的卡车残骸之中。`j^i`n*j′i*a￠n-g/w?x-c¨.,c`o~m\堡垒的嘎吱声被周围金属骨架在风中的呻吟、人群的嘈杂彻底掩盖。

确认无人注意后，凌风像一道影子，从堡垒那扇扭曲的门中滑出。他迅速抓起地上厚厚的铁锈粉末和油泥，涂抹在裸露的皮肤和破旧的衣服上，让自己也沾染上这片废土的气息。他弓着腰，动作轻捷如狸猫，利用车辆的阴影和残骸的缝隙作为掩护，开始了他的“拾荒”。

他的目标清晰而高效：

1. 干燥的植物纤维：几丛顽强生长在车辆底盘缝隙里的枯黄野草，叶片坚韧，根须干燥。他小心地连根拔起，塞进腰间一个同样污秽的破布袋。

2. 相对完整的碎布片： 从一辆敞篷吉普车腐朽的座椅上，撕下几块尚未完全霉烂的帆布碎片，边缘参差不齐。

3. 小金属零件：一颗滚落在油污里的生锈螺母；半截断裂但还算笔首的自行车辐条；一片边缘被腐蚀得如同锯齿的薄铁片。这些都被他迅速拾起。

4. 塑料碎片：从一个破碎的汽车尾灯罩上，掰下几块边缘锋利的红色塑料片。

5. 特殊物品： 在一个翻倒的工具箱旁，他捡起半卷沾满油污、但尚未完全干硬失效的电工胶布。这绝对是意外之喜！

每一次收集都伴随着高度的警觉。他的耳朵捕捉着任何靠近的脚步声或说话声，身体随时准备缩进最近的阴影或车底。当瘦猴那标志性的、不耐烦的金属敲击声在不远处响起时，凌风己经像壁虎般贴在一辆倾覆的巴士底盘下，屏息凝神，首到声音远去。

收集完毕，他快速而无声地溜回堡垒的藏身处。那扇扭曲的门如同怪物的口器，将他重新吞入黑暗。堡垒内部，他将今天的“收获”仔细分类，塞进座椅下方不同的储物格里。破布、干草、胶布放在一起；金属零件和塑料碎片分开放置。角落里，静静躺着之前收集的半截染着暗褐色污渍的肮脏绷带碎片。

堡垒内部空间狭小，但此刻却充满了“资源”的气息。凌风的目光扫过这些杂物：破布、干草、胶布、绷带碎片、金属零件、塑料片……它们肮脏、残破，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。但在他眼中，它们却是尚未被点亮的“可能性”。他需要更多，需要理解这能力的边界和代价。

他坐回那硌人的驾驶位，冰冷的方向盘骨架握在手中。堡垒外，迁徙队的篝火己经点燃，微弱的光晕在浓重的铁锈阴影中显得微不足道。食物的香气（主要是烤焦的糊味）和疲惫的交谈声隐约传来。凌风没有生火，堡垒内一片漆黑，只有符文散发的微弱温热持续驱散着渗入的寒意。

他掰下一小块硬邦邦的能量棒（上次融合的成果），慢慢咀嚼着。粗糙的口感下是支撑生命的暖流。黑暗中，他的眼睛异常明亮，像两颗沉静的寒星，映照着储物格里那些不起眼的“垃圾”。收集，观察，定位，隐藏。这是他选择的生存方式，在这绝望的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