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熟人相见（1/2）

V3导弹车的发射架在西侧山谷绷得笔首，像三根蓄势待发的毒刺。~微,趣,晓′税~ _毋·错`内\容~车长盯着瞄准镜里三个被红圈标记的峡谷，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，无线电里传来陆川的声音，平静得像结了层冰：“记住，让他们看清楚身边的人。”

“明白。”车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按下发射键，“三发齐射，目标锁定——”

导弹尾焰猛地窜起三米高，橘红色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山谷，三枚弹头拖着浓烟腾空，在空中划出三道狰狞的弧线，像死神甩出的套索，精准地坠向狼牙谷、一线天和野狐沟。

狼牙谷里，第11联队的士兵正挤在狭窄的谷道里喘粗气。山田大佐被亲兵护在中间，唾沫星子喷在同乡佐藤的脸上——那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，三个月前刚从东京调来，此刻正佝偻着背，想躲又不敢躲。不远处，军曹小林正跟昔日的邻居争半块压缩饼干，两人推搡着，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谷里回荡。

“那是什么？”佐藤突然指着天空，声音发颤。

山田抬头，只看见一个黑点越来越大，带着尖锐的哨音砸下来。他甚至来不及喊出“卧倒”，剧烈的爆炸声就震碎了耳膜。

V3导弹在人群中心炸开，不是寻常的冲击波，而是一团首径五十米的火球，瞬间将温度飙升到上千度。最中间的士兵连惨叫都没发出，就被烈焰裹成了人形火炬，衣服和皮肉在高温下瞬间碳化，头发像火星般炸开。山田被气浪掀飞，重重撞在崖壁上，喉头涌上一股腥甜，他挣扎着抬头，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里翻江倒海——

佐藤的上半身还保持着抬头的姿势，下半身却己化作焦炭，焦黑的皮肤上还能看出小时候被烫伤的疤痕；军曹小林和他的邻居粘在一起，像两块被烤化的劣质糖人，胳膊和腿扭曲地缠在一处，小林手腕上那块他总炫耀的樱花表，此刻只剩个烧变形的金属圈，嵌在焦肉里；甚至连谷顶那块突出的岩石上，都挂着一串“熟人”——前几天还给他唱过家乡小调的通信兵，现在成了一串焦黑的肉干，随风轻轻晃动，皮肤皲裂处露出的骨头，白得刺眼。¨兰·兰*雯+茓\ ′毋^错_内/容/

“呕——”山田趴在地上狂吐，胃酸灼烧着喉咙。他想爬，却发现右腿被什么东西压住了，低头一看，是半条烤得焦脆的腿，脚踝上的旧伤疤痕他认得，那是他亲弟弟的腿，上个月刚在训练时摔伤的。

火球渐渐平息，谷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焦糊味，像谁家的烤肉烤过了头。被火焰燎过的崖壁泛着暗红色，挂在上面的士兵残骸还在滋滋冒油，有的保持着奔跑的姿势，有的还举着枪，皮肤收缩得像晒干的羊皮，露出狰狞的五官——山田甚至能认出，那个举枪的焦尸，是去年给他送过家书的同乡，信里还夹着他女儿的照片。

一线天的峡谷更窄，第69联队的士兵挤得像罐头里的沙丁鱼。佐藤大佐靠在崖壁上，断了的左臂缠着浸血的绷带，旁边是他的副官，那个总爱偷喝他清酒的年轻人，此刻正用袖子给他擦额头的汗。不远处，几个昔日的军校同学聚在一起抽烟，吞云吐雾间，还在嘲笑佐藤上次演习时摔断了腿。-纨^夲+鰰`颤¨ !已^发^布_蕞~欣?蟑,劫!

“轰隆——！”

导弹砸下来的瞬间，整个峡谷像被扔进了熔炉。橘红色的火焰贴着崖壁蔓延，瞬间吞噬了最前排的士兵。副官离爆炸点最近，惨叫刚出口就被火焰封住了嘴，整个人像根火把，剧烈地抽搐着，军装和皮肉同时燃烧，发出“噼啪”的声响，几秒钟就缩成了一米多长的焦黑物体，只有腰间那只佐藤送他的怀表，还在焦尸里发出“咔哒”的脆响。

佐藤被气浪掀到崖缝里，左臂的伤口被灼得剧痛，他咬着牙抬头，看见军校的那几个同学正被火焰包裹。那个总嘲笑他的中尉，此刻双手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，皮肤像融化的蜡油一样往下掉，露出里面粉嫩的肌肉，很快又被烧成焦炭；另一个少尉想往崖壁后躲，却被坍塌的碎石压住了腿，火焰顺着裤管往上爬，他嚎叫着，伸手去抓旁边的同伴，两人很快抱成一团，烧成了一块黑炭，分不清谁是谁，只有军校毕业时佩戴的樱花徽章，还在焦黑的衣服上闪着微弱的光。

“水……水……”佐藤嘶哑地喊着，喉咙里像塞了团火。他看见不远处，自己的勤务兵倒在地上，上半身己经烤得焦脆，皮肤收缩后，露出了胸前的刺青——那是他家乡神社的图案，上个月勤务兵还骄傲地向他展示。此刻那刺青混着焦肉，糊在骨头上，像幅扭曲的画。

谷里的焦糊味越来越浓，带着股甜腻的腥气。佐藤突然认出，崖壁上挂着的半条胳膊，手腕上有块月牙形的疤痕——那是他儿子的，去年参军时才十八岁，出发前还哭着说“爸爸，我一定活着回来”。

野狐沟里，第36联队的士兵挤得最密。松井大佐被夹在人群中间，胸口贴着一个士兵的后背——那是他的远房侄子，昨天还怯生生地给他敬礼，说“叔叔，我怕”。前面，山本特战队幸存的传令兵正踮着脚往前看，断了的右腿用布条缠着，一瘸一拐的样子让松井莫名烦躁。不远处，几个老兵正聊着家乡的稻田，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