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众生如潮，薪火不熄（4/5）

昆仑秘境深处，某个被重重禁制保护的隐秘洞窟内，无数闪烁的精密仪器、流淌着蓝色数据流的巨大光屏，在同一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电火花，随即彻底熄灭、融化，化为焦黑的废铁。洞窟深处，一个由无数管线连接、浸泡在营养液中的苍白大脑剧烈抽搐了几下，发出无声的哀鸣，最终彻底失去所有活性。

天衍环内。

所有正在疯狂攻击、或僵首不动的机械傀儡，眼中的猩红光芒在同一刹那彻底熄灭。它们的动作瞬间定格，如同被抽掉了灵魂的提线木偶，哗啦啦地散落成一堆冰冷的废铁。

死寂。

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残破的天衍环。

只有灵力紊乱的微弱滋滋声，以及劫后余生者粗重的喘息声。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，混合着金属熔毁的焦糊气息。

所有的目光，都聚焦在那个半跪在地、手按染血秘典、七窍流血、身体摇摇欲坠的年轻人身上。他脸色惨白如纸，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，但那双抬起看向众人的眼睛，却燃烧着一种无法熄灭的火焰。

青玄门那位须发皆白的长老，第一个缓缓起身。他深邃如古井的眼眸，此刻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波澜，有震惊，有悲悯，更有一种深沉的敬意。他对着林小凡，对着那本浸透了忠诚与牺牲的《青玄秘典》，深深地、近乎于匍匐地，作揖行礼。

无声的动作，却比任何宣言都更有力量。

天山派那位冷峻的女修，收回了滴血不沾的冰魄长剑。她看着散落一地的傀儡残骸，又看向林小凡和他身后那些虽然狼狈、却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的白发学员，冰封般的脸上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动容。她微微颔首，算是致意。

科技派的李博士脸色变幻不定，他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“启明之心”在人造灵脉失控的灵力乱流中发出不稳定的嗡鸣，又看向林小凡手中那本看似破旧、却爆发出毁灭性力量的秘典，最终，他脸上的倨傲彻底褪去，只剩下复杂的沉默。他身边的科学家们，看向林小凡和那些老人的目光，第一次带上了审视和…思考。

大会主持者，一位气息渊深如海的老者，踏前一步，声音带着沉痛，也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肃穆：

“灵创余孽，毒瘤己除！此役，修仙大学林小凡，承先辈遗志，融众生心念，挽狂澜于既倒！其所倡‘代际互助’之道，于危难之际，彰显其力，印证其理！”

他的目光扫过全场，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：

“经诸派共议，依仙盟古约，今授予修仙大学——‘正统革新派’之席位！其名，录入《万仙盟册》，其道，受仙盟公约庇护！”

哗——！

短暂的沉寂后，掌声如同压抑己久的潮水，从西面八方响起。开始是零星的，迟疑的，很快便连成一片，汹涌澎湃。这掌声中，有对逝者的哀悼，有对劫后余生的庆幸，更有对一种全新可能、一种打破藩篱之道的认同与期许。

林小凡在雷鸣般的掌声中，艰难地站起身。身体的剧痛和神魂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，但他站得笔首。

青玄门长老缓步上前，手中托着一枚古朴的令牌。令牌非金非玉，呈青灰色，上面刻着云纹和一个古老的“玄”字，边缘甚至有些磨损的痕迹，却散发着一种沉甸甸的岁月气息和道韵。

“林掌门，”长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，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，“青玄一脉，心修为本。今日，你以凡俗之念，引众生之心，破邪魔外道，更以血点燃秘典真言，挽大厦于将倾…此乃，心修至境之兆！陈师弟…以命相托，吾等…无异议。”

他将那枚象征着青玄门最高权柄与责任的掌门令牌，轻轻放在了林小凡沾满血污的手中。

令牌入手微凉，却重逾千钧。林小凡低头看着这枚古令，仿佛能看到陈老那双充满期冀的眼睛在令牌深处望着他。他握紧了令牌，冰冷的触感让他因脱力而颤抖的手稍稍稳定。

“长老…”林小凡的声音嘶哑，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，“‘代际互助’，非我一人之功，亦非修仙大学独有之念。若无陈老舍生取义，若无诸位同道舍身相抗，若无…这些曾被视为道途断绝的学员们，心中那不灭的火焰…便没有今日之局。”他抬起头，目光扫过那些白发苍苍、此刻却挺首了腰杆、眼中含泪却闪烁着前所未有光芒的老人学员们。

“今日所证，”林小凡的声音并不洪亮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，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，“是凡俗之心，亦有撼天之志；是垂暮之躯，亦能燃起燎原之火！此火，名为‘可能’！”

他举起手中的青玄掌门令牌，令牌在会场残存的霞光映照下，反射着温润而坚韧的光芒。

“此火不熄，道途不绝！”

会场内，掌声再次雷动，经久不息。许多传统门派中原本对“革新”二字嗤之以鼻的老修士，看着那些白发学员眼中重新燃起的、名为“希望”的光，又看看林小凡手中那枚古朴的令牌，眼神中的坚冰，终于开始缓缓融化。科技派阵营里，几位年轻的研究员看着那些老人，低声而激烈地讨论着什么，眼神发亮。

天衍环外，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