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祭献裂隙（4/5）

凄厉到极点的无声尖啸，如同烈日下的鬼影，疯狂地扭曲、收缩、变淡，最终在一声充满极致怨毒和不甘的、非人非鬼的嘶吼中，彻底崩散，化为虚无的余烬！

失去了核心动力和操控灵魂的机械神躯，那庞大的、由金属与血肉强行拼合的躯体，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的积木，开始发出震耳欲聋的崩解哀鸣。巨大的金属构件从主体上剥落，在虚空中翻滚、碰撞、碎裂。蠕动的生物组织迅速枯萎、碳化，化为飞灰。曾经吞噬亿万灵力的恐怖造物，此刻只剩下不断崩塌的残骸，缓缓沉向那依旧在翻腾、但己被心火净化了大半的灵力血河。

“校长！时空商会的主力裂隙舰队正在强行突破维度屏障！坐标锁定我们！”小张急促的声音响起，他面前的灵能光屏上，无数代表高维战舰的猩红光点正从遥远的维度坐标，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，疯狂地朝着这片战场坐标涌来！

“哼！想来收尸？晚了！”老校长须发怒张，眼中精光暴涨。他猛地将手中那根看似普通的木质拐杖高高举起！拐杖顶端，一枚古朴的玉质符文骤然亮起，散发出浩瀚、苍茫的古老气息。

“以吾道心为引，承万古之约！”老校长洪钟般的声音响彻战场，每一个字都引动着维度规则的共振，“维度屏障——封！！！”

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落下，拐杖顶端的玉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！一道无形的、恢弘到难以想象的法则之力，如同苏醒的太古巨神，以那正在崩塌的机械神躯残骸为中心，向着西面八方急速扩散、延展！

嗡——！

整个十维空间剧烈一震！那巨大、不稳定的维度屏障裂隙，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抹过！破碎的空间碎片被强行弥合，混乱的维度乱流被瞬间抚平！一道全新的、散发着稳固青铜光泽的巨大屏障，在原先裂隙的位置凭空生成，如同天堑，横亘在十维祭献区与外界之间！

屏障之外，刚刚撕开维度、露出狰狞舰首的时空商会庞大裂隙舰队，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狠狠撞上了无形的叹息之壁！

轰！轰！轰！轰！

剧烈的能量殉爆在青铜屏障上炸开一团团刺目的光焰。舰队的前锋在恐怖的撞击力下瞬间扭曲、变形、解体！后续的战舰在巨大的惯性下连环追尾，碰撞的火光连绵成片！冰冷的电子警报和混乱的灵能通讯噪音隔着屏障隐隐传来，充满了惊怒与措手不及。

“封住了！”小张看着光屏上代表敌方舰队的猩红光点被彻底隔绝在屏障之外，只剩下徒劳的撞击闪光，长长吁了一口气，身体几乎虚脱。

纸船上，金色的“恒星心火”缓缓收敛，光芒黯淡下去，最终消散。支撑阵法运转的李奶奶、王伯等所有老人学员，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灯油的蜡烛，脸色灰败，气息微弱到了极点，纷纷软倒在地，陷入了深沉的昏迷。维持纸船形态的灵能护罩也剧烈闪烁了几下，彻底消失，校舍在维度法则的自然恢复下，开始缓慢地、扭曲地重新展开、复原，发出令人牙酸的巨大声响。

林小凡眼中的时空漩涡缓缓褪去，露出了布满血丝的眼眸。他身体晃了晃，强撑着没有倒下，但七窍之中都缓缓渗出了鲜血，气息跌落谷底。那强行引爆“时空共生境”的代价，几乎掏空了他的根基。

老校长拄着光芒黯淡的拐杖，站在逐渐复原的校舍边缘，俯瞰着这片刚刚经历终极之战的十维空间。

祭献仪式被强行终止了。玄道会复活的核心被摧毁，残魂溃散。时空商会的爪牙被隔绝在外。

然而，胜利的代价触目惊心。

脚下，那曾经奔腾的灵力血河，在心火净化下虽然褪去了污秽的猩红，露出了下方清澈却稀薄得可怜的灵能本源，如同一条行将干涸的溪流。放眼望去，整个十维空间依旧是那副令人窒息的凋零景象。破碎的星辰残骸，干瘪的空间褶皱，支离破碎的分形结构……所有的一切，都蒙上了一层更深、更绝望的死灰色。那是一种本源被彻底透支、生命力被釜底抽薪后，再也无法逆转的永久性创伤。这片维度，己经失去了“活”下去的根基，只剩下缓慢滑向最终热寂的绝途。

冰冷的寂静笼罩着刚刚复原的校舍甲板，只有沉重的喘息声和远处空间结构偶尔发出的、如同垂死呻吟般的崩裂声。

“校长……”小张看着光屏上反馈的十维空间生态指数，那一片象征着死亡的深灰色曲线，声音艰涩，“这里的维度本源……枯竭了。玄道会的祭献，抽干了它最后一点生机。这片空间……死了。”

老校长沉默着。他布满皱纹的手，轻轻抚摸着校舍边缘冰冷、正在缓慢恢复原状的栏杆。他的目光，越过那正在沉入稀薄灵河中的机械神躯巨大残骸，越过那些漂浮的星辰尸骨，投向这片维度最深处那些无法愈合的、如同巨大伤疤般的空间裂痕。

那里，残留着被吞噬文明的最后痕迹。半截破碎的、风格奇异的尖塔残骸，卡在扭曲的维度褶皱里，塔身上还残留着色彩黯淡的儿童涂鸦般的壁画；一块巨大的、布满孔洞的奇异金属板，边缘熔融，像是某个巨型玩具的一部分，被永恒地冻结在破碎的时空碎片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