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坍陷疫苗（5/5）

倍！如同沸汤泼雪！那头由机械神躯远程操控的恐怖巨兽，连最后的挣扎都没能发出，就在这片蕴含着无数生命最后光辉的风暴中，彻底分解、消散！连同它核心那点代表恶意篡改的绝对幽暗，也被风暴中无数老人燃烧的意志洪流，硬生生冲刷、湮灭！撕裂的空间屏障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、稳定。

战场上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
唯有李奶奶枯槁的身躯，在符咒光芒爆发后，如同燃尽的枯木，缓缓向后倒去。她脸上那抹微笑依旧凝固着，目光最后投向的方向，是风暴消散后露出的、暂时恢复了平静的天空。

“李奶奶！” 悲恸的呼喊响彻战场。

这场席卷全球的维度坍陷瘟疫，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——尤其是以李奶奶为代表的老一代修仙者近乎燃尽生命的牺牲下——终于被遏制住了最凶猛的势头。

以李奶奶生命为代价最终验证有效的“坍陷疫苗”，其核心技术和制造流程被迅速共享，由全球主要灵力强国紧急部署。

无数支装载着绿色结晶的灵能运输队穿梭在满目疮痍的城市之间，疫苗被优先注入那些濒临彻底崩坏的空间节点和灵力枢纽。

温暖的绿光与坚韧的金芒在城市废墟和扭曲的空间褶皱中亮起，如同绝望深渊里顽强生长的苔藓，艰难却持续地修复着世界破碎的“皮肤”。

修仙大学废墟之上，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灯火通明。巨大的全息星图悬浮在大厅中央，标记着全球疫苗投放点和残余坍陷毒污染区。疲惫但坚定的工作人员穿梭忙碌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灵液的味道和一种劫后余生的凝重。

林小凡站在巨大的落地观测窗前，窗外，为了鼓舞士气而点燃的几簇象征性的灵力烟花，正拖着短暂而绚丽的尾迹升上依旧显得不太稳定的夜空，炸开成转瞬即逝的光之花。

微弱的光芒映在他年轻的脸上，却照不进他眼底深处那片冰冷的阴霾。指尖残留着强行引导那场逆转风暴所带来的撕裂感，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提醒着他那场胜利背后的牺牲。

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落地窗光洁如镜的表面。

就在那一刹那！

烟花炸开的强光短暂地照亮了室内，也清晰地投射出他映在玻璃上的身影。就在这光影交错之间，林小凡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！

他看到——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，头部的位置，极其突兀地、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！那扭曲并非水波荡漾般的模糊，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、沾满油污的手指狠狠抹过，留下了一道短暂却无比清晰的、边缘参差不齐的黑色污痕！污痕内部，仿佛有无数极其微小的、不断向内塌陷的漩涡在无声旋转，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、源自更高维度的虚无气息！

那感觉一闪即逝，快得如同幻觉。窗玻璃上依旧清晰地映着他震惊而苍白的脸，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从未发生。

但林小凡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。指尖的撕裂感变成了刺骨的冰寒，顺着脊椎一路爬上头皮。李奶奶燃烧生命时那炽白的锚点光芒，与此刻影子中那污秽的扭曲，在他脑海中形成了最恐怖的对比。

他猛地转身，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合金窗框上，发出沉闷的响声，惊动了附近的工作人员。

“林首席？” 有人关切地望过来。

林小凡用力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，强行压下翻涌的惊涛骇浪，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、近乎僵硬的平静：“……没事。有点累了。

通知‘维度坍陷议会’紧急筹备组，一小时后，我要看到所有关于玄道会‘机械神躯’及‘本源篡改’的现有情报分析报告，等级：绝密。

另外……”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，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金属摩擦般的冷硬，“所有参与过疫苗核心研发、投放，尤其是接触过那头坍陷兽残留样本的人员，立刻进行最高规格的灵魂波动与维度污染扫描。

范围……全球同步执行。”

命令下达，如同在看似平静的冰面投下巨石。工作人员肃然领命，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压抑。

林小凡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。

夜空中，最后几朵灵力烟花己然寂灭，只留下淡淡的能量余晖。而更遥远的、人类肉眼难以观测的深空背景里，那些曾被星图标记为“己稳定”或“低风险”的区域，几颗代表着遥远恒星的光点，极其突兀地、同步地……闪烁了一下。

并非寻常的星光闪烁，而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短暂地“掐灭”，随即又重新点燃，整个过程快得难以捕捉，却留下一种令人心悸的、不祥的“熄灭感”。

那不是星光。

林小凡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紧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，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。他清晰地“感知”到——那每一次“熄灭”的位置，空间本身的结构都发生了一次剧烈的、向内塌陷的痉挛。如同宇宙这张巨幅画卷上，被看不见的手指狠狠戳破了一个个微小的、却深不见底的……黑洞。

新的、更庞大的黑暗，正在熄灭的星光之间，悄然睁开了贪婪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