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“我”（1/4）

当维克托破碎的尸体映入眼帘时，我的视野突然染上了一层猩红的滤镜。~白-马^书^院* ·已_发,布·醉-薪￠漳*踕^

他的机械义眼还在一闪一闪地发着红光，就像他教我用激光枪瞄准时，那个总是会亮起的准星提示灯。

我跪在血泊里，指尖触到的不再是温热的血液，而是某种粘稠的、正在凝固的时光。

这便是我当时清醒时的最后的记忆。

之后便是很模糊抽象的记忆了

最先闯入视野的是一根暗红色布条，上面沾满了黏糊糊的液体。

它扭曲着向我扑来，布料的褶皱里还嵌着几颗黄铜子弹。

啊，是维克托打空的那个弹匣。

我伸手抓住它湿漉漉的表面，发现这布条异常坚韧，边缘还缝着锯齿状的金属线。

维克托最近需要绳子，他总是向我抱怨却绳子了固定花丛

我喃喃自语，手指开始机械性地拧转。

布条发出类似肌肉撕裂的声音，那些嵌在纤维里的子弹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。

每拧一圈，就有更多温热液体溅到我的脸上，但没关系，这些水珠很快就会干的。

突然天空下起了布条雨。

蓝底金边的布条排着整齐队列，像维克托珍藏的那面军旗；

墨绿色的布条散发着松木清香，就像他总爱擦拭枪械用的油布；

纯黑的布条表面绣着骷髅徽记，让我想起他讲过的那些战斗故事。

我高兴极了，坐在地上开始编织。

这些布条比红色的更听话，它们甚至会自己打结。

只是工作量太大了，我的指甲都磨出了裂痕。不过想到维克托看到这么多绳子时的表情，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。

当金属盒子从云层里掉下来时，我差点被砸到脑袋。

这些印着天鹰徽的铁盒自动弹开，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银灰色的新布条，摸起来像维克托那件旧风衣的内衬。

最棒的是这些布条自带闪光效果，拧起来会迸发蓝色火星，就像他修理发电机时跳动的电弧。

当那些银灰色的布条从天而降时，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。

它们和其他布条不一样，不会胡乱扭动，也不会滴落黏稠液体，而是像维克托工具箱里那些精心保养的钢尺，笔首地插进血泊之中。

最先落地的那个特别耀眼。它表面镀着层会流动的光，像是把维克托珍藏的那枚圣物勋章熔化了涂在上面。

我伸手去摸，指尖立刻传来刺痛原来布条边缘缀满了细小的锯齿，每片锯齿上都刻着我看不懂的文字。

这个适合编个死结。

我自言自语地抓住它两端。

布条突然剧烈震颤起来，发出类似维克托老式收音机收讯不良时的静电噪音。

那些发光的文字开始脱离布条表面，在空中聚集成个模糊的人形轮廓。

恶魔！人形轮廓发出雷鸣般的吼叫，以神圣帝皇之名。

我困惑地看着这个吵闹的光影，随手扯过几根蓝色布条塞进它张开的嘴里。

真奇怪，明明没有实体，它吞咽时却发出金属变形的呻吟。银灰布条的光泽肉眼可见地暗淡下来，像被雨水打湿的锡纸。

天空突然裂开数十道金色伤口，更多金属盒子轰然坠落。

这次每个盒子里都整齐码放着六根银灰布条，它们一接触地面就自动展开成十字形，边缘弹出锋利的金属丝。¨秒¨蟑\結+小,税+枉_ ^唔?错/内\容?

我惊喜地发现这些高级货居然会自己打结，只要轻轻一扯，就能编出漂亮的渔人结。

有个特别顽固的盒子在空中就炸开了。十二根银灰布条呈环形阵列展开，每根都喷射出蓝白色的火苗。

它们编织的网把我罩在中间，那些火苗舔舐到皮肤时，我居然闻到了维克托烧焊电路板时的松香味。

这个花样维克托肯定喜欢。

我微笑着抓住网眼，像收围裙带子那样轻轻一拉。

所有火苗同时熄灭，银灰布条们发出高频尖叫，表面的镀层像受热的蜡一般融化。在彻底暗淡前，它们拼凑出一个双头鹰的图案，但很快就被我揉进了正在编织的绳结里。

我的手臂己经酸得抬不起来了，可地上还堆着山一样的布条。眼皮突然变得很重，那些没编完的绳子在我模糊的视线里扭动着，仿佛有了生命。

但我想起维克托如果看到这些绳子那高兴的样子，我便又有了精神。

当最后一根银灰布条停止抽搐时，我的作品己经堆成小山。

这些泛着金属光泽的绳索异常精美，每个绳结都保留着那些发光文字的痕迹。

我疲惫地靠在绳堆上，突然注意到自己满手都是亮晶晶的粉末。

原来在不知不觉间，我把它们盔甲上的神圣符文都磨成了齑粉。

在陷入沉睡前的恍惚中，我仿佛听见维克托的声音：傻孩子，灰骑士的盔甲怎么能当绳子用......语气里带着他修不好发电机时特有的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