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（2/3）

陆之回礼，“在下陆之，小洼镇守桥人。”

昊日浸半边身子在山里，余辉洒向陆之院子，人影被拉出了长，衔上物影，连成了片。陆之让二客在院中稍候，自己去杂物间取了木椅，又在厨房点火烧茶。

等他在回到院子时，那童子屠眦正望着自家腊肉架，他也没多言。

院中，老医墨玄躬在椅上，执了杯茶水，用手轻抚案牍上陆之写得书字，“极东再东，山岳若谷，好字好词，只是此字不可多写。”

陆之端上茶，收起了旁侧多余纸墨，“为何？”

“先生可曾听闻过大圣？大圣释语，仙凡皆不可听。”墨玄虽是这样说，但却格外专注，用手轻描着纸上之文，又不敢描全，每字只写了一半。

陆之哂笑，“什么大圣？恕山村野夫，孤陋寡闻。”屁个大圣释语，顶多就算个个性签名，“不谈这些，吾看先生的童子所言，似乎是路过想买一些腌物。”

“童子嘴馋，先生莫要见怪。”墨玄从怀中取出一钱袋，钱袋落桌便有脆响，想必应该是些铜板子，“此番出门略急，身上就只有这些物什了，先生看看是否够了。”

陆之也不说破，面前这两大妖哪是要买什么腌物，而是看上了架上胡萌的躯体，说了半天，到底还是馋别人身子，“先生，这些铜板恐怕……”他边说，边打开钱袋，里面的铜币有些泛黑，大小不齐，应不是大秦的通宝，外圆内方，正面刻有“天下太平”、背面刻有“尸魂尽收”。

这不是大秦的铜币，这是远古九幽币。这钱可追溯至九幽初立之时，现在知道的人已是甚少了，陆之曾见过，叔叔在时家里曾有些，对面在试探他。

本想说休想的，陆之面不改色、转了语调，这些幽币有用，但他却并未直接收下，“这些铜板，当然是够了。不过，那架子上挂了只白毛狐狸，这非腌物，而是前日猎得，这个还没处理，便不卖了。”

胡萌还是比这袋子钱要重要。

只见陆之话音刚落，旁侧那童子就急了起来，道：“师傅我就要那个狐狸，这个好吃，书呆子我们可以加钱。”

言及至此，陆之也笑出声来，面前这两家伙都拿九幽铜钱，这头给自己加的戏倒是不少，他摇头笑言，索性不再遮掩，直道：“这童子那么一大把年纪了，这些话也亏说得出口。”

妖能修成人形，哪怕是一童子，也得过数个甲子。

被点破了身份，童子脑袋一歪，“叔叔！”他嘴脚上扬，脸色阴沉，语气阴森，咧嘴磨着嘴里的细碎尖牙，“这狐真的很好吃，我可没骗你。”

话音落，院中便多了杀意。

但这不是墨玄愿见到的，他急忙拱手，道：“在下也不求此法骗过先生，先生也应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。”

“为那狼甚？不可惜你们晚了几日，那家伙，现在已经被拆了三魂、分了气魄。”陆之这话，是威胁，也是猜测。

不过，那童子听了这话倒是没太大反应。

墨玄率先表明了态度，“狼甚，孽妖而已，既然九幽有规矩惩处他，他以不是大昊之妖。”

不是来寻仇的，陆之点了点头，又看向那肉架上的白狐，遥遥一指，“灵生于天地，天地有法；今尔入大秦，大秦有规。万妖妖邪被隔于大秦境外，不过妖、不过魔、不过邪，这是规矩也是结果，那狼是那下场，这狐也不会差，死后还要受刑，也是规矩。”

对方只要这狐狸，那只狼的仇也不管了，看来这祭狐还是珍贵的紧。

陆之话毕，童子却有些不满：“汝知道几何？吾等非从大昊来，而是从万古长生大圣处，吾等是客人，自然是不用守你这该死的规矩。”

还没等陆之开口，墨玄已是道起了歉，“大秦的规矩，客也是要守得。吾等登门并非兴师问罪，而是收回奉了大贤之命，收回这狐尸，囊中铜币望先生收下，一是为这已死之妖赔个不是，二是为吾等草草登门带些随礼。”

“大贤？”陆之语气一转，“那个大贤？”

童子屠眦语气冷漠，“妖只有一位大贤……”

陆之自然是知道这点，又反问：“仓木澜桑大妖可是统了这大秦？妖族大军已然进了皇都。”

屠眦温怒，要辩驳，却被墨玄一横，咽下了怒气。

墨玄道：“自是没有，可吾等来时，老师分身正和万古长生大圣共占皇都大祭之事，此事，万古长生大圣也是应知晓的，他既没说话，便是允了。”

大圣允了？拿万古长生大圣来压陆之。

陆之手指轻叩桌台，抬眉：“这大秦，可全是万古长生大圣说了算的？”

大秦又二圣，一圣，居于王城的万古长生大圣；另一圣，居于九幽的地衹东岳大圣，按辈分上来说，后者年纪还有长些，但东岳大圣不问世事，已是不知多少岁月，没有现身世俗了。

“你……”屠眦瞠目、气急，脸上都显了些许鳞甲。

墨玄再拱手，不言其他，毕竟知道陆之的立场，语气也冰冷了些，只道：“先生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