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（1/3）

墨玄不懂围棋，陆之自然要补充规则。

“棋道至简。其一，在这棋落交错处，一子一位，一人一子，轮次布局，便是棋；其二，两人执黑白二子，一子周围皆是四气，分别为前后左右……”

“四气？”墨玄微微闭眼，似乎在琢磨什么。

陆之不管，继续道：“棋盘之上，两子相邻，同色则气通，异色则气断，若有子四气断绝，则该子亡……”

简易说说规则，便已是够了，这世上，会这棋的人并不多，知道的人也就九幽那些。为了对方方便理解，陆之执一白子放在棋盘中，又在其周围点上四黑子，“如此这般，此子便消了。”

话音落下，棋盘上白子裂开，化成细碎，慢慢蒸腾于空，“一局之后，棋盘满，活棋多者胜。”

规则不过几句，墨玄轻易就明了了，他道：“四气断绝，身死道消，也算是符合天地之规，不过这句就寥寥几句，也颇为简单了，不过是术数而已。”

陆之将盘中四黑子赶回墨玄棋钵，“先生明了就好。”

倒是一旁的屠眦突然发难，应是刚才出了丑，想要为自己搏回些面子，“简单术数，输了可别反悔，我师兄乃是大昊江河中的玄龟，比争斗也就罢了，卜算之事，除大贤之外，还无人敢言在他之上。”

陆之反问：“比不上大贤？”

“自然是比不上。”墨玄语气恭敬，“也自然是不敢比。”

陆之轻笑，只道：“比不上就好。”东岳大圣期初和他对弈时，也是连连悔棋，只不过对方学得快，不出一局，自己就成了手下败将了。

见陆之笑，墨玄道：“先生好像对棋局颇为自信？”

陆之摇头，“无他，汝试试便知，莫道棋局至简，因为天地大道，同样至简。”

“大道至简？”墨玄似乎明悟了什么，轻喃了声，又恍然开悟，“先生妙语！”

陆之没有过多寒暄，一指棋盘，言：“在这局上，黑子先行，请！”

“啪！”

一子扣在水凝棋盘上，其声响，如清泉点湖，空谷回响。

……

戌初，暮色将起，天色快暗了。

得了仙人赐法，老张回家的第一件事自是给媳妇李大娘炫耀，举着那青翠竹条，在家中高呼，言说，自己是天纵英才，得仙长器重，日后学了改天换地只能，定要让媳妇搬到郡里去住。

面对这番欣喜言语，“去把碗洗了！”李大娘的回应不咸不淡。

此刻，他们已是吃了晚饭，天是昏黄，家里点了盏烛灯，烛火黯淡，还不如老张手中的青翠竹条，似月色般，幽兰之光洒了一屋。

老张没动，尽在仍浸在自我空想中，道：“若是我以后成了仙界的大人物，去州里当了官，你们不是也跟着得道升天，那时别说洗碗，屋子里光是使唤丫头都应该有一两个，不，至少五个。”

这次就没人再理他了。

李大娘早已习惯了老张这模样，把油灯挪到床上，秀起了手中的针线，一个不留神，差点儿扎着手，蹬了在旁的儿子一脚。

张凡轻叹一声，放下纸笔，收拾起了碗筷。

自家这父亲，他很早以前便是这样，买了本书就妄想成为当代大儒，去隔壁村子跑了趟小生意就想富甲一方……

他已是见怪不怪了。

狂喜之人得不到回应，老张自然不满，嘴里憋着口气儿，又不敢大骂出来，索性把青翠竹条塞进怀里，闷声出了门。

小洼镇在夜里，已是没了白天那番喧闹，不过镇上的酒馆铺子，今日还开着，店家点了几盏亮烛，把暮色映得跟白昼似的，当然了，夜里的酒水钱自然要贵一些，毕竟灯火钱也在这酒里。

男人们三三两两汇集于此，忙了一天的活儿，都缩在这小馆里扯些白日谈资，今日莫大的谈资，无非是那青乔道长了。

老张从正门外混了进来，隔老远店家就看见了她，店家擦了张旧椅，“老张，今日来还酒钱了？”

“屁个酒钱，我来……”老张一顿，见了店家让他请坐，脑袋一热便改了口，“我来，自然是带来了好消息。”

“呦！那酒钱你打算啥时候给？这就是最好的消息。”店家嘴上不饶人，还是倒来了杯热茶。

“喝什么茶？”老张一横，“再给我热点酒。”

这十里八乡，大伙儿都是知根知底，店家道：“酒？不怕你家里那位收拾你？再拖下去，我就要去就肉铺上要了。”话虽这样说，可酒已经热在炉子上了。

“她？她算个屁！”老张打骂，店里立马扬起了些许笑声。

若换做平常，老张的脸已是通红了，但今日，他却硬气，“笑？再笑，青乔仙长给我说的那点事儿，可就彻底成了秘密了！”

仙长？众人一时语塞，也不知道此话真假。

店家把热酒端到了青乔桌上，“就你？这样，我们打个赌，你这消息要是能让这店里所有人满意，你这顿酒钱算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