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（1/2）

陆家灶房里。

“那两河鲜走了？”陆之在灶上热了些饭，他都快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，刚才都怕对弈时，肚子要是叫上声，自己这九幽代言人形象，还不崩得个稀碎。

白无常站在旁侧，手中提溜从鬼市带回的蒸牛肉，还冒着些许热气，他单手换了个帽子——刚刚出镇！

“吃了这顿，在劳烦带我去趟姐姐哪？目前这事儿，看她怎么说，不过应该是结了。”陆之嗅着菜味，嘴里咽了口唾沫，锅里水才堪堪煮沸。

墨玄的算计，陆之打开九幽铜币时已猜出一二，原因无他，还是自己鼻子好使，这一袋子铜币里，有些铜钱不仅没九幽的味儿，还染上了和缺饼一样的麦芽香，应是仓木澜桑大妖那头的东西。

东西有诈，陆之自然是要把东西还回去的，索性双方你一言我一语，都没撕破脸，维持了最后的体面，结果也算不错，他还占了些许便宜，把这事儿给搞定的。

他本就和地衹东岳大圣有一赌，希望今日的插曲，能为他日后加点筹码。

……

九幽奈何桥。

狐妹子乖乖浮在黑锅里，闭了眼，四仰八叉地敞着肚皮，身下的温热让她格外舒适，好似刚才苦痛已远处，自己沐在这冬日暖阳中，远处屋舍烹了上好的酒菜，光是闻内味儿，哈喇子都快从嘴角淌了出来。

这呈汤人的汤锅，可蒙蔽天下神魂，能探查者极少，所以她被藏于此处。

“一个，两个，不，少一个，少两个。”她数着数，念着陆之和她的鬼市之赌。

旁侧呈汤人有了些许感应，撇过神，舀起勺滚汤，对这蠢狐狸半开合的嘴巴就浇了上去。

“咕咕咕……”

狐妹子没反应过来，着了道，都咽了几口才猛然咳嗽，醒神急蹦出了锅，不顾其他，只扣着自己的嗓子眼儿，一个劲地干呕，这喝进去的可都是孟婆汤。

“完了完了，要全完了，全忘了。”她努力干呕。

旁侧呈汤人大笑，被这景象逗乐了。

狐妹子努力吐了半天，也没有吐出来，望向幸灾乐祸的呈汤人，一下哭红看眼睛，“你怎么能这样？”

呈汤人妖娆媚笑，“放心，这汤不会忘让你忘掉任何东西，我只是不想你这小家伙的口水淌到我汤里。”

说完，狐妹子一笑红了脸，连忙道歉，却又是长舒了一口气。

“你害怕忘记什么？”呈汤人有了兴致，反问。

“当然是……”狐妹子一愣，陆之走时，他说对这位姐姐要毕恭毕敬、不可失了礼节；可陆之又说了，鬼市之事不可与他人说，她又在想，这个呈汤人是不是“他人”。

不等她答，呈汤人倒是动手。

她秀手一抬，拿那汤勺就把狐妹子从地上给舀了起来，“这九幽、小洼镇，出了什么事儿我都可以听见、看见。唯独两个地方不行，一是东岳之巅、冥河之源，那是大贤居所，吾等勿扰。”

“这其二，便是黄泉之末的鬼市。鬼市之下，众生杂念纷扰，又离凡世近，阴阳混沌、黑白不分，不可听。”呈汤人语调又变，身下汤锅映出了地府那十八炼狱之景，拔舌鬼磨、挖眼割喉……

她汤勺一翻，坐于勺中的狐妹子眼看就要摔下，急忙抱进勺子，看着身下景象，脸上全是惧色，“陆之和你去了那鬼市，就是为了避我耳目，他和你说了什么？”

狐妹子狐狸毛都炸了起来，“我宁死不……”

四个字才出口，这汤勺向下，眼看就要将她送出了十八地狱，狐妹子显然是怕极了，急忙道：“屈了，屈了，我说我说。”

她心里挣扎片刻，她想着呈汤人应不是陆之说的外人，“师傅和我说了他叔叔的事儿……”

几个字而已，话都没说完，就让那呈汤人满意了。

她纤纤细指搅动了汤水，让汤水还原成了本来的样子，又把狐妹子给摁了进去，自言自语，“这些小子，居然这事儿都和你说，看来他是真喜欢你这个丫头。”

进了汤水，水中温热，狐妹子身子是舒服了，可面色却不见半点好转，毕竟刚才真的被吓得不轻。

呈汤人戳了这小狐狸一下，“放心，我连你师父几岁不尿床都知道，这点事儿，对我不是秘密。”

狐妹子甩了甩头上的汤水，似乎想到了其他的：“你说，师傅就一凡人，那些人会不会上门……”刚才炼狱的恶景，让狐妹子联想到了些许糟糕的画面。

“咋担心你师傅了？”呈汤人又问。

这事儿狐妹子也不说清楚，张了半天嘴，只说了句，“我是祭狐。”

说陆之厉害，他能通九幽、断生死；说他不厉害，可他又是凡人，狐妹子知道自己是祭狐，也知道自己涉及祭天大事，自然更知道，大昊大秦不会轻易放过她。

可她是鶸鸡，不触天地万法，只能问些蠢问题，“我听说，大秦的练气师很厉害，而且大妖那些老怪物也都深不可测，我不知道……”

呈汤人不知怎么的，有些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