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（1/2）

小洼镇镇长家。

滚落在地的周镇长，顾不上背疼，从生硬的地方爬起来，小心翼翼伸头探出，床那头空无一物，透过空荡荡的架子，可以直接看空整个屋子

“嗯？”

周镇长颇为困惑，明明刚才他还看见，一对黑衣白衣道人立在那，他们头顶高帽，手持勾锁棍棒，像极了那书中勾魂之人，“怎么不在了？莫不是起太早，眼睛花了？”

春夜微寒，他打了个寒颤，匆匆跳回到床上，裹起了被子。

他寻思，自己平日里身体健康，虽是久坐案牍，但也没见有什么大毛病，难道是昨晚给自己立了早起看书的誓言，今天赖床，遭天罚了？

周镇长被刚才那一吓，睡意已经去了大半，在床上辗转反侧，却是全然睡不着了，无奈撑起身子看向床尾，先是见了两黑白高帽。

一帽上写，“福如东海”；另一半帽上写，“寿比南山”再往帽下看，果然是那黑白两道人。

“管家，管家！”

周镇长屋子里响起了犹如宰鸡时的悲鸣。

县衙管家在鸡圈里听见了叫唤，急忙高声应道，“大镇长，咋了，房里又进老鼠了？”

“啊——”

“来了，来了。”管家无奈嚎了声，“镇长你别叫，要不待会隔壁王家大娘，就要来敲鼓鸣冤，把您告上县衙了，说您扰民了。”说着，他也不敢耽搁，立马洗净手上鸡血，在衣服上擦了擦水渍，匆忙往屋子里敢。

县衙不大，从鸡圈去书房也没几步路，管家三两步小跑，到了门前。

正寻思是敲门还是咋的，却听见屋子里，周镇长一个劲儿地喃喃低语，他交代了自己之前犯了什么过，又说自家如何逃税、做假账，甚至连儿时何事尿床的事儿都交代了……

管家一脸懵，这苇州查贪腐的大人，难道喜欢半夜上门查房，查完顺势……一想到大秦当官的大半都是老头子，管家打了个寒颤，胃里有些疼，也就没敢继续深想，直接推门而入。

屋子里，周镇长跪在地上，一个劲的作揖，而他对面，只有空荡荡的墙头。

“大人，你这是在做什么呀？魔怔了呀！”管家急忙扶起了周镇长，前些日子就听见老张着魔了，这病难道还传染？

周镇长奋力抗拒，就是要跪在地上，打死也不起来，“你快给我跪下，求求着两位大人，他们是来索我命的！”

两位大人？

“哦！”管家迟疑片刻反应过来，明白了是黑白无常二位大人，心里算了下日子，却是也差不多，今年可能早了些。

随后，他双膝跪地，学着周镇长朝那空荡处三叩首，对周镇长道：“大镇长，这两位大人是来查今年生策的，而那生策就在县衙档案里，这事儿上个镇长留下的书册里应该有交代，不知您是否忘了。”

管家不是话事人，无常也不找他，他自然看不见，可是在这府邸混了这么多年，镇长们的怪癖他心里都清楚，这中怪异之事自然是瞒不了他的耳目。

无常登门，九幽查生。

至于九幽要查的生策，这事儿就要详说了。

在大秦，无论出生于何地的子民，都会在一年内，去当地县衙登记。这年头，没有人头税一说，而这登记的身份有涉及日后求仙之路，所以几乎没人不抗拒，这生策上的数也是比较全、比较真实的。

但是其中也有一点古怪，就是九幽查生，一般是轮不到小洼镇这种县衙，毕竟他们生策上的数，最后都会统计到苇州，九幽去那查总数就好。

不过，九幽的大人喜好却是无人可知，查生之事范围极广、极杂，查县、查州、查皇城，分布零散几乎没任何规律可言。

这头，管家还在深思，之前慌乱的镇长已经把生策从案牍中调出来了，那黑白无常只是扫了一眼，改了自己帽檐上的数字，点头，随风散去。

……

九幽查生，同管家说的一样，虽是无规律，但一般是找整地区最大的话事人，在小洼镇就找到了镇长，那在大秦王都，找到的自然是找大秦帝君。

先前说过大秦仙政合一，为彰显王权，帝君直接又由万古长生大圣指派，但人间事务对修仙有所拖累，权利是面子，仙道才是里子，大圣不能干为了面子丢里子的事儿，所以大秦帝君是从大圣直系分支中寻特定的人，寻那些没什么修仙才能的人，担任此位置。

反正，大圣也不求凡人有什么重要功绩，决策有智囊帮其拟定，但如果他们想说话、想做事，那还是有几分权威的，毕竟他们的面子，就是大圣的面子。

总结下来，这就是份钱多事少、位高责轻的活儿。

……

大秦王宫，正午一过，黑白无常入了这王宫，见了大秦帝君。

黑白两位道人，无规无矩、无礼无言，头上顶着“九幽查生”、“诸凡皆避”的帽子，就蹬了这大雅之堂。

帝君不是小洼镇那些菜鸟，他端坐于九龙梯上，明知两位九幽使者，有面无情、有口无言、有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