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（1/3）

把驴埋了，这事儿也算彻底终了。

时间过了正午，天上愁云密布，应是要下雨了，陆之先去桥头把笔墨纸收了起来，才急忙跑回了家 。

“胡萌，把晒在院子里的衣服收了。”陆之刚进门儿，就直接喊道。

寂静，屋中无人回应，难道这小家伙还没起床，陆之想着、

他有些纳闷，遥见小狐狸的房门闭着，看日头，早已过了她起床的日子，从屋子中卷出来的风，还夹杂了些许妖的气息。

她应是在里面的。

“还没起呢？”陆之又跑去敲门，房子里面仍旧没有丝毫响应。

一丝不安情绪，陆之由于半刻，“我进来了？”他推门而入。

屋舍中，陈设简陋，桌椅古朴，一张依墙的青木床上，毛色雪白的狐狸蜷在上面，缩成一团，身上搭了半个灰色被子。

陆之靠近，低身观胸抚鼻，触额揉指，这小狐狸已经没任何气息了。

她身体冰凉、关节发硬，她应是在半夜就止了呼吸，陆之没分办法察觉。

怎么会这样？陆之不知道，而且他还仔细闻了，居然连魂的味道都没有，莫不是大昊之人玩不起，出尔反尔，偷偷收走了祭狐之魂。

不应该！小洼镇有呈汤人监视，容不得这样肆意妄为。

陆之眉头一皱，也没犹豫，从屋子直接把狐狸抱起，扫向一旁白无常，躬身“麻烦了。”

白无常一阴笑，换上了顶帽子，上书四字“生死有命”，随后他踏入虚空，开了从小洼镇到奈何桥的路。

奈何桥上，鬼气森森。

陆之见了呈汤人，他也没直接问该怎么救人，而是问：“昨晚发生了什么？”小洼镇诸事尽收她眼，这事儿她定是知道。

“力竭而心亡，入梦而魂散，就这么简单。”呈汤人道。

她的意思很简单，这小狐狸是自己死的。

陆之也不责问些什么，困惑片刻，脑中闪过一念，“你早就知道？”

“对，她第一次准备过桥时我就知道。”呈汤人瞧陆之想说话，立了跟指头，搭在他嘴上，口中戏言，“这事儿，我还以为你也会知道呢？”

陆之知呈汤人在笑话自己见识浅薄，他不多语，只是听着。

“这狐狸怎么来的，你知道？大昊如何炼祭狐，墨玄也是给你说了的。”呈汤人语气低了起来，越过黑锅，贴在陆之身上，附于他耳侧，“逆天而行的狐狸，本非天生，生时就带了天之咒怨。大昊不愿逆天而行，更不会有违天天命炼化一长生种。祭狐，自然是祭祀用的，能活到祭祀就行，你说对不对？”

狐狸跳了祭祀安排的舞，也就算了完成了使命，自然是没有必要再活下去了。

事情是这番道理，陆之自责，“是我害了她？”

呈汤人摇头，“那舞，跳不跳，结果都是一样的，不过是早晚而已。”

陆之想明白了其中缘由，“此事是我欠考虑了。”

但现在离大秦祭天，还有些日头，不应该……不对，陆之把自己换到了大昊位置，若是这祭狐丢了该怎么办？万一被他国拿去，再献于大秦如何？

若是自己，定在祭狐身上立下特定的续命方式，这样即便是被别人抢了，对方也注定只能得到具死狐，念头至此，他认了自己失算，不过心中又生一问，“为何？为何墨玄不说？”

“他们以为你知道，毕竟你可是能在九幽判罚的大能，连那缺饼，都想给就给了，给这狐狸续命还不是手到擒来。”这场戏呈汤人从头看到了尾，也是颇为乐呵。

陆之哑然，倒是九幽这层虎皮坑了自己，“能救吗？”他又问。

呈汤人摇头，“还记得你和这小狐狸上次离开时，我说了什么？”

她当时说，下次，谁帮你谁是王八！

万事皆在她算计，她已经料想了一切，这次她不会再帮了，细想也对，从一开始呈汤人就不喜陆之卷入世间纷争。

呈汤人这回是真不帮忙了，陆之也不能强求，便稽手，“那我先下去了，趁时间还有些，去我叔叔留下的书中翻翻，看看看有没什么方法。”

“不用麻烦了。”呈汤人出言断了陆之妄想，“要是她活着，续命的办法是不断注入五气中的意，也就是所谓的妖气，来维持她的存在。最开始我不说，是因为你没法找到妖，九幽也没人走妖道。现在和你说这事儿，因为已经彻底晚了，她死了，天谴之物不出片刻便魂散天地，我可没那么大本事，再把破损的魂儿给凝回来。”

这不是呈汤人不救，是没有办法救。

“我能做的，只有逆法重炼。可惜，练出来的家伙，无论是魂儿还是形，都不是之前的了。”呈汤人心里清楚，陆之这小家伙还是挺在意这狐狸的。

世间无能为力的事儿多了，就和那驴的一样，她也是这样说的。

“哎！知道了。”陆之长叹一声，脸上也无悲喜，亦不知心中所想。

呈汤人很少见这小家伙这样，有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