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（1/2）

面对青丘的嘶吼，陆之只是叹息，并且轻声说了句。

“梦该醒了。”

其实，魏天风已经准备好了，只要陆之点头，他就会立刻动手。他不清楚陆之的态度，之前只是听皖楼里的人说过，陆之善于攻伐而不善于防御，这是对方的梦境，到时候动起手来肯定要花费一番功夫，他会重点保护张凡，至于其他人能活几个？就全看对方的造化、气运。

青丘同样严肃，她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？

双方一触即发。

“梦该醒了！”陆之又说，只不过这次，他的眼神温柔了不少，“既然青丘姑娘知道，自己是主梦人，那也应该清楚，可以自己能随时瓦解这片梦境。”

“瓦解了，我还有活路吗？”

青丘法力低微，在原本的计划中，她最开始不会与众人见面，当众人在路上走到个既定的位置时，她在将所有人直接拉入梦境。不过，之后陆之点名要自己，还要自己一同上路，这才让整个计划出了变故。

“青丘姑娘以为我们要杀你？或者是你自己都觉得，自己该死？”陆之脸上浮现了些许微笑。

“难道不是吗？”她的选择是后者。

听了这番话，魏天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，因为他的立场是前者，如果陆之要由留对方一命，自己会变得很难做。

“我为何要杀你？”陆之问答。

青丘苦笑，“火犁村上下，一共三百二十户人家。”这些数字都是赤裸裸的血债。

陆之摇头，“按照大秦律令，进行人祭者，抄家灭族。所以，这事儿姑娘你做与不做都是一样的，他们都会死。”或许，有些律令自己存在问题，但维护律令本身的行为，不应该得到否定。

“先生真是看得起青丘。”青丘起身，垂首，行了一个小礼，“可惜，小女子身堕魔道，魔门之人大秦是不接受的，这也是无奈的选择，如果不是那天他们在祭坛上救下了我，我今天应是没有同先生说话的机会。”

陆之点头，“九幽之人，不分仙魔佛妖。”他们九幽只认罪孽，不认出生，虽然在实际情况中，魔门之人的罪恶通常都是要重些的。

魏天风在旁侧叹息，如果陆之执意救人，他断然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小人，就让一苇道门和九幽翻脸。

“道长不服气？”陆之问他。

魏天风没有接话，面色苦笑，这个神情已经是回答了。

陆之没有责备，也没灌些什么心灵鸡汤，只是问：“若是道长不叫魏天风，而是叫青丘。你在木车郡中求道，不过天赋卑微，不入仙门。到家之后，家里那些亲人因为某些原因将你给卖了，或许是因为收了些钱、又或许仅仅是因为你是女儿身，那你觉得？你后面的所作所为，有没有错？”

人不应将自己看得太高，设身处地思考问题，毕竟当我们批判他人时，需要明白，对方并不具有自己与生俱来的条件。

魏天风愣了片刻，不说话了。

听了这番话，青丘怔了怔，她一脸苦笑，脸上竟然有些欣慰，“在最后半程路，能遇到先生还真是幸运，可惜，诸位是要杀了我，才能离开。”这份共情是她期待已久的了。

不过，杀了她这是梦境破碎的条件。

“梦该醒了！”这是陆之第三次说这句话，“青丘姑娘，你要知道，梦不一定安然入眠后臆想，应是我们心中的部分执念，明明已经得不到，却不愿放弃的不甘。”

魏天风疑惑地看了陆之三两眼，吐槽，“先生，九幽还和佛门有关联。”这话本来他是不应该问的，可是按耐不住自己一时嘴快。

陆之没有理会这人突发奇想，又说，“青丘姑娘，其实……你应该不恨他们吧！你只是或许在想，如果自己天赋高些，能在木车郡谋求一份仙门差事，或许自己的结局就大不一样了。”

沉默、寂静。

……

片刻后，青丘嘴唇蠕动了三两下，想说什么，却没有出声

……

然后她哭了，哭得梨花带雨，眼泪从框中奔涌而出，原本低声的抽泣变成了无助哀嚎。

是的，她犯了大错，为了一时苟活，完成了个让自己终身后悔的交易。她憎恨，憎恨至亲之人的无情，但是更加憎恨自己的弱小。

她哭了，这场梦境中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，无助之人只能蜷缩在地上，身体微寒，全靠缩紧了身子来保留最后一丝暖意。

梦境在雨水中消融，天破开了，一缕赤红的光辉洒下，照进了整个中间。

双梦就在这不经意间，破了。

远处，昊日将要落山。日暮之时，天气微凉，众人不知不觉在梦境中耽搁了这么多时辰，回过神来时，原来大家都一直在木车郡的郊外逗留。这次，众人确信能勾连天地的灵气，才长舒了一口气，这次终于不是幻境了。

“先生，她打算怎么处理？”

魏天风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抗的青丘，后者蜷缩在地上，不过为了保险起见，他还是一个缚灵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