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八回 魔眼惑心赤月陷危机 古彤舍身真爱度离歌（6/8）

"时空禁术的反噬..."老祖的声音突然在静止的时间中响起，原来他也未被完全禁锢，"她燃烧轮回换来的十息时停，就为给你留个孽种！"

"孽种？"

赤月跪在血泊中，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时，声音已经扭曲得不像人类。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他的五脏六腑——那不是痛苦，而是一种更为可怕的感觉，仿佛千万只毒虫正从他的骨髓深处破壳而出。

那些钻入他七窍的黑绳突然剧烈抽搐起来。这些由古老咒术凝聚而成的缚魔索，此刻却像被烫伤的蛇一般疯狂扭动。赤月感觉到左眼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，接着是液体流动的温热感——那不是泪水，是血。他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两半：右眼看到的仍是染血的祭坛和古彤冰冷的尸体，而左眼的世界却笼罩在一片紫黑色的雾气中。

"呃啊——！"

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赤月胸腔炸开，紫黑色的火焰从他每一个毛孔喷涌而出。那些号称能束缚神魔的黑绳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尖啸，转眼间化为灰烬。赤月颤抖着站起身，左眼已经完全变成了魔瞳——漆黑的眼白中，竖立的紫色瞳孔像刀锋般冰冷；而右眼却奇迹般保持着清明，只是瞳孔周围布满了血丝。

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撕扯。他能感觉到魔气如岩浆般在血管里奔流，所过之处皮肉都在扭曲变形；而另一半意识却在拼命抵抗，那是属于"赤月"的部分，是二十年来作为人类的记忆与情感。

"你们杀了她..."赤月的声音变得低沉可怖，每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音，在空旷的祭坛上回荡。他的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重组，声带变得不像人类。

苍月山巅的风突然静止了。不，不是静止——赤月左眼看到的是空气中所有微粒都被某种力量凝固。他抬起手，发现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紫色纹路，像活物般在皮下蠕动。

"那就，带着我的怒火，用整座苍月山陪葬吧！"

最后一个字落下时，祭坛四周的十二根石柱同时爆裂。碎石悬浮在半空，被紫黑色火焰包裹着却不坠落。赤月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彻底冲破了桎梏——那感觉就像有人从他天灵盖抽出了一把插了二十年的锁魂钉。

"轰！"

一道黑影突然冲破时停的束缚。西风烈的重剑带着开山之势劈下，剑刃上刻满的符文全部亮起刺目的红光。这一剑的速度超越了物理极限，剑锋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出现细微的裂痕。

赤月没有躲避。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，只是抬起右手——那只已经变成紫黑色的手，皮肤下蠕动的纹路此刻清晰如雕刻。

"铛——！"

血肉之躯与玄铁重剑相撞，发出的却是金铁交鸣之声。气浪以接触点为中心炸开，将悬浮的碎石全部震成齑粉。赤月五指扣住剑刃，感受到剑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——那是古彤的血，被精心绘制在剑纹中作为克制魔气的最后手段。

"没用的，父亲。"赤月的声音里混着双重回音，既有少年的清亮，又有某种古老存在的低沉，"你们的把戏，到此为止了。"

魔气顺着剑身蔓延，像无数条紫黑色的小蛇钻入剑纹。那些用古彤鲜血绘制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又熄灭，发出"滋滋"的声响，如同水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。赤月闻到了血被蒸发的气味——那是古彤留在世上最后的气息。

西风烈的瞳孔剧烈收缩。他试图抽回重剑，却发现剑刃像焊死在赤月手中。这个曾经被他一根手指就能按倒在地的少年，此刻却如山岳般不可撼动。

"父亲，您看清楚了。"赤月的右眼突然流下一行血泪，在脸颊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痕迹；而左眼的魔瞳却冷酷如冰，倒映着西风烈扭曲的面容。"这就是你们想要的魔王之力！"他双目四射寻找古丹尔，却发现不了那兽人的踪迹。

他掌心突然爆发出刺目紫光。那不是普通的光芒，而是四面八方来的钉刺。西风烈连人带剑被轰飞数十丈，身体像破布娃娃般撞在祭坛边缘刻满符文的石壁上。那些传承千年的防护符文一个接一个爆裂，炸开的金光与紫黑色魔气交织成诡异的网。

"咳——！"西风烈吐出一大口鲜血，其中还混着内脏的碎片。他的胸甲完全凹陷，肋骨至少断了三根。但当他挣扎着用重剑撑起身体时，染血的嘴角却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。

"很好...就是这样..."西风烈的声音因不断闪动的钉刺疼痛而颤抖，眼神却狂热得可怕，"愤怒是唤醒魔王最好的催化剂..."

赤月站在原地，魔气在他周身形成实质化的漩涡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——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手了，指甲变成锋利的紫黑色尖爪，皮肤下的纹路组成古老晦涩的图腾。左眼的视野里，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魔气之中，他能看到空气中流动的能量脉络，能看到西风烈体内真气的运行轨迹，甚至能看到石壁上那些正在崩溃的符文背后的原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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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们...早就计划好了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