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八回 魔眼惑心赤月陷危机 古彤舍身真爱度离歌（7/8）

赤月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，这种平静比先前的怒吼更令人毛骨悚然。

西风烈靠着石壁慢慢站起来，重剑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。"十六年前的那场血月，你以为只是巧合？"他咳着血笑道，"魔王的出世需要容器，而纯净的魔族之躯已经不可能在这个时代自然诞生..."

赤月感到一阵眩晕。不是肉体上的，而是某种认知被彻底颠覆的冲击。他右眼的视野开始模糊，人类的意识正在被魔气吞噬。

"必要的牺牲。"西风烈擦去嘴角的血迹，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，"爱别离，怨憎会，求不得——这些人类最强烈的情感，才是打破你出世封印的钥匙。"

赤月体内的魔气突然暴走。他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，声浪震碎了祭坛上所有剩余的符文。紫黑色的火焰冲天而起，在夜空中凝聚成一朵巨大的曼陀罗花形状。苍月山开始震动，山体内部传来雷鸣般的闷响，仿佛某个沉睡万年的庞然巨物正在苏醒。

西风烈在狂笑，尽管每笑一声都有鲜血从鼻孔和耳朵里涌出。"来了...终于来了...魔王降世的时刻！"

赤月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拖入深渊。在完全堕入黑暗前，他最后看到的是右眼视野里，古彤躺在血泊中的身影。那个总是对他微笑的女孩，那个说好要一起看遍人间烟火的女孩，此刻却成了唤醒恶魔的祭品。

"不..."

这个字不是用嘴说出的，而是直接从他灵魂深处迸发。即将被魔气完全吞噬的人类意识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力量。赤月左眼的魔瞳剧烈颤抖，紫黑色的火焰突然变得不稳定。

西风烈的笑容凝固了。"不...这不可能...封印已经..."

赤月双手抱住头颅，指甲深深抠进头皮。两种意识在他体内展开最后的厮杀。魔气形成的漩涡开始紊乱，时而扩张时而收缩。他的右眼完全被鲜血覆盖，而左眼的魔瞳中竟然也出现了一丝裂痕。

"我...不会...如你们所愿..."

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赤月颤抖着抬起右手，紫黑色的尖爪对准了自己的左眼。

西风烈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："住手！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！"

"我很清楚。"赤月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，"我是赤月，西风赤月——不是什么魔王容器！"

尖爪刺入魔瞳的瞬间，整个苍月山巅爆发出足以致盲的强光。山体开始崩塌，无数道紫黑色的光柱从裂缝中冲天而起。西风烈在最后时刻扑向祭坛中央的古籍，却被一道光柱直接命中，半个身体瞬间汽化。

当光芒散去时，祭坛已经不复存在。只有一个巨大的深坑，和坑底蜷缩成团的少年。他的左眼变成了一个血窟窿，但右眼——那只人类的右眼，却缓缓睁开了。

在完全失去意识前，赤月用最后的力气爬向古彤的尸体。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她冰冷的手，世界便陷入了黑暗

老祖此时终于完全挣脱时停束缚，枯瘦的身躯膨胀变形，"你以为我们是要杀你？"老祖的声音已非人声，"我们是要让你...成为西风王者，带领我们走向真正的辉煌！"

赤月怀中的古彤只剩半边身体尚未光化，她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丈夫手腕。

"活下去..."古彤残留的嘴唇做出这三个字的口型，随即完全化为光粒消散。那些光粒没有飘散，而是被虚空内漂浮未远的记忆手镯尽数吸收，手镯表面立刻浮现出细密的命纹。

时空禁术彻底失效的瞬间，整座山洞开始崩塌。赤月跪在原地，手中紧握着古彤最后给他的记忆项链。身后外界发生的天崩地裂是赤月脑海中的一个念头。“毁灭吧，这一切！”

西风烈拄着重剑艰难走来，剑身突然"咔嚓"断裂——原来早被魔气腐蚀殆尽。他看着儿子左眼完全魔化的瞳孔，竟露出欣慰与悲痛交织的复杂神情。

"现在你明白了这种力量了吧..."西风烈望着山崩地裂的情景，咳着血说道，"为什么我发誓，要给你完成仪式..."

赤月缓缓抬头，魔瞳被挖之处与正常眼睛同时流泪——一边是黑色的血窟窿，一边是鲜红的血。在他身后，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，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，与古彤曾经哼唱的比奇小调旋律奇妙地重合。

西风老祖和西风烈在赤月的一下跺脚中，被千万颗地上砖出的彻地钉粉碎，连灵魂都没有逃出！

"离歌..."赤月喃喃念着这个名字，独眼中浮现出清明之色。

最后的画面，是虚空的记忆手镯中，那个小小光团突然伸展出四肢，如同婴儿在母体中第一次胎动。

赤月长啸震碎山峦，他却在山石崩断时扑向古彤倒下的身躯。他腕间突然浮现古彤用精血绘制的同心纹，记忆项链自动扣合，将两人残存的人类魂魄相连在此处。

，！

赤月抱起古彤尚有余温的尸体，月蚀剑感应到新主召唤，自动飞入他手中化作玉簪束起银发："从今日起，世间再无西风赤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