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九十八章 仪式必须完成（1/2）

奥雷里奥飞快地下坠，坠向玻璃山原本的顶端。与他纠缠的两人——安提纳斯与“疯狗”也是如此。

大厅被完全地调转，马库斯的行动大获成功。悬在双柱之间，经历再度“诞生”的海莲娜，仍保持着双手抱膝的蜷缩姿势。她的脑顶刚刚超过双柱，意味她距离真正的降生，只剩下短短的数分钟。

“出产”最艰难的部分已经结束，对与奥雷里奥和马库斯来说，收获的时候近在眼前。

奥雷里奥下坠时，只感到异常的安稳。他微微合上眼睛，听闻安提纳斯气急败坏的叫骂，从正上方传来。安提纳斯的咒骂，已无法形成完整的语句，原始的和现代的魔族语混杂，奥雷里奥听得半懂不懂。这只能令他发笑，自老师失踪、又死在他自己手上以来，他从未笑得如此尽兴。

复仇真是甜美！奥雷里奥丝毫没有忧虑，只要他心情明快，最终的着陆便是安全的。

他念着起咒语，一连向上射出二十余颗光球，将倒悬的大厅照得如他心房般明亮。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，安提纳斯是怎样气急败坏的表现。

安提纳斯左臂死死揽着柱子，生怕自己也随着奥雷里奥坠下，同时不死心地伸出右手，探向大厅正中的海莲娜。但他与海莲娜的距离足有二三十步，这岂是伸直胳膊就能够触及的？

奥雷里奥不禁再次发笑：“蠢货，死心吧！接受自己被挫败的结果，能让你死得光彩一点！”

安提纳斯又骂了几句，随即却发出大笑。他将探出的右手收回，左手则一卸力，任自己向正下方坠落。

他下坠得飞快，转眼就抵达奥雷里奥身边。“卑劣的凡人！”他坠落的速度骤变，保持着和奥雷里奥平齐。“我们的血管里，流淌着高贵的血液！”他大声地宣告着，“我与我的同胞，将带着我们的荣誉与骄傲赴死，而你们又如何？”

“你们没有荣耀可言，我们也一样。”奥雷里奥应道，“只有自己能够捍卫自己的尊严，而死者无法捍卫自己！”

安提纳斯似乎并不认可，但他也不再过多争辩。“我们决心以死捍卫尊严！”他又发出刺耳的大笑，随后渐渐远离奥雷里奥。他在这个空间中随心所欲地调整速度，现在如流星般坠向“圆顶”。

“他抱着死的决心，于是就必死无疑。”奥雷里奥暗想。即使身为对手，他满怀着对敌人的憎恨，在此刻还是心生几分敬仰。“但是……仅仅是死，无法带给人任何荣耀，除非……”他仍试着坚持自己的看法，直到一个念头涌上他的心头。他的心脏像是被大手扼住，绝望的阴影在他脑海浮现。

他突然间明白了，安提纳斯打算如何捍卫自己的尊严。海莲娜“诞生”的仪式，仍需要一个人来接受产生的能量。

仪式眼见就将完成，而作为容器的安提纳斯，距离死亡也仅有片刻之遥。不出数次心拍，他就将一头撞在最低处。

“见鬼！”奥雷里奥暗骂。他仰头望着，海莲娜的身影，在他眼中已近乎是一个黑点。他或许能够想些办法，诸如向下放出冰风，利用反冲使自己上升的办法，使他回到海莲娜的身边，然后再设法修改本次的仪式。但毫无疑问，时间不允许他如此。

奥雷里奥垂下头。安提纳斯正仰面摔落，原本刻画麻木表情的面具，此刻却像是带着嘲弄的笑意。

“永别了，奥雷里奥?马尔加诺！你可以痛快地赴死，但你不能！”安提纳斯又一次叫嚷。

没有任何办法，这就是最终的结果。采取的策略完全错误！奥雷里奥无从发泄怒火和失落。“但我还不能死，我必须活下去，只要活着就有转机。”他一再告诫自己，与内心的绝望进行徒劳的抗衡。

就在这时，高处一人大喊：“你休想！”这一声几乎破音，令奥雷里奥无从辨别，这话出于何人之口。

惊异一时阻遏了绝望的侵袭，奥雷里奥怔怔地望着，一道血红色的痕迹，从他身边一闪而过，径直向正下方坠去。红光竟一时令高处的多颗光球黯然失色。

奥雷里奥在空中翻身，刚将视线对准正下方，就听见一阵清脆的碰撞声。那是金属与玻璃相击的声响，随后玻璃的破裂声又传上来。

几乎同时，一股强烈的气流，从他背后袭来。气流令他宽大的袍袖鼓荡，他在如此强劲的推动下，已更快的速度向下摔落。迎面飞来无数绿色的玻璃碎屑，他用双手护住面部，但南面被刺伤手背。

他终于突破了碎玻璃的屏障，他大胆地睁开眼睛，又险些被迎面吹来的疾风致盲。他勉强望见下方不远处，有个熟悉的瘦长身影——那正是马库斯。

马库斯正与安提纳斯一同下坠，前者在上而后者在下。马库斯用仅剩的一只铁手，紧紧扼住对方的颈部。但安提纳斯并不慌张：“来啊！杀了我！我可是差一点就献祭了你的爱人！”

“你想激怒我？”马库斯失声喝道，“不必再白费唇舌！”

“假如仪式成功了，她也难逃一死！不论向那个方向发展，有利于你们或是有利于我们！她只剩下最后的活路，杀了我，中止整个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