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回忆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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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清走在长长的道路上，目光空白而没有焦点。两旁的树影在浓黑的夜色下被压的几乎融为一体。

这是哪儿呢？我为什么要这样一直走下去？这条路可真长啊！

他茫然的看着前方又走了几步，前面还是一样的光景。就在他踌躇不定的时候，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，光越来越清晰，后面的人也出来了。“父亲！”他惊叫出声，：“父亲，我在这里。”人影越来越近，他伸手去拉他：“爸爸！”然而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仿佛隔了很长距离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头也不回的远去。他站在原地满目冰冷，就在他发愣的时刻，旁边有走路声。他一扭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，他情不自禁的拉住了他的手，然而被那个男人毫无表情的拂去了，然后与他擦肩而过，甚至没有多看一眼。他追了上去，在他身后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，声嘶力竭。然而那短短的距离周清怎么也追不上去，他颓然的坐在地上。

但是不一会儿他又出现在其他地方，“怎么在那里发呆？”

场景突然幻变成人潮汹涌的街头，无数的人流来来去去，他和肖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，他想问那刚才为什么推开我，然而刚准备开口就被什么挡住了，记忆像蒙了一层雾，他顺从地跟着肖扬的步伐。

肖扬领着食物原料站在前面回头看他，“没什么，走吧。”他握紧了手中的温度。

“你买了什么啊？”

“做一个咖喱鸡，你上次不是说想吃吗？还有虾，油焖吧，再做一个汤和炒三鲜怎么样？”

“好啊。”周清看着他温柔的目光回了一个笑容，说不出的柔和。

肖扬回家把空调开了然后去了厨房，他快手快脚的做了几个菜，周清一集康熙.来了还没看完就被香味儿勾出来了。咖喱鸡颜色漂亮，浓白的汤发着鲜香。肖扬不停的夹着菜往他碗里放。“唉，你有没有想改行当厨师啊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周清不满的看他。

“那样会有很多厨师失业。”周清被肖扬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。

“更何况，我伺候你一个人还来不及呢？”肖扬用拇指蹭了蹭周清的嘴角。

“哦？那今天我伺候伺候肖老大怎么样？”周清斜着眼睛瞥他。

周清斜着眼睛看人时眼尾一段弧度尤为狡黠。

“还是、我伺候您吧。”肖扬微微挑眉，伸手喂了他一块剥了皮的虾。

两人吃了饭后，周清坐在床上乐呵呵的看电视，那笑容特别纯粹。

肖扬穿着宽大的浴袍走到床边站了一会儿没动，周清看他：“干嘛？”肖扬突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，周清睁大了眼睛，只听他低沉的声音：“你愿意……”

窗外夕阳的光线静谧的照着这个卧室，一切都被勾勒的温暖而不现实，周清像在看一场电影，恍惚的说出自己的台词，看着场景一幕幕上演。

他看见面前的男人抬头，嘴巴开开合合，但是没有一点声音，他的视线往上移，肖扬清晰流畅的眼睛缓缓流出一行眼泪，那眼泪滴下来，星星点点的溅在地上，像混着鲜红的血一样。

“肖扬——”周清失声叫出来——周清猝然睁开眼睛，在这个静谧的卧室里急促的喘息着，半晌周清平息了过来，侧身把沾满冷汗的枕头换了个边。

其实这几天周清都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宅男生活，在对门的大妈眼里看来标准的无业游民，好好的小伙子年纪轻轻这么可不行，有次在楼道里拉着问周清是不是失业了，还热心的说要替他介绍工作，被周清哭笑不得的拒绝了。

周清躺在床上怔怔出神，自己现在在上了年纪的人眼中，就是那种不上进不懂得去拼搏的让人头疼的小伙子。其实周清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拼搏两个字怎么写了。他一直不愿回忆以前的场景，但是自从近几个月来，那些尘封已久的岁月，他压在大脑深处的东西就像破冰一样出现了。

他其实不是周家亲生的，这么多年多外就是个幌子。明面上煊煊赫赫，富丽堂皇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这么多年其实他什么都没有，记忆一旦开始就像洪水的浪潮一样涌过来。

他是福利院出来的，别看他现在身形端正，只是略微有些消瘦罢了，那时候他特别瘦弱，因为营养不良个子也矮，活像个小萝卜丁一样。

那里是个小的公家福利院，其实就是人们口中的孤儿院。每年只有一点少得可怜的公家补贴，常年食物都是不足的，肉几乎看不到，没有空调，一到夏天没什么风的电扇就会吱啦吱啦的响起来。

开始还好，时间长了在他差不多八岁那年，小孩子开始长个的时候差异就出来了，他发育的晚，比同龄的几乎低了半个头。有几个调皮的男孩子开始给他起一些不好听的外号，他性格又格外腼腆，在那里几乎没什么朋友，是公认最不受欢迎的，时间长了就开始变本加厉起来。

周清现在想起来倒是没有那时候的难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