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卌八章 破碎（1/3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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危险至极、却又美丽至极的火魔女。

言雨摇摇晃晃地起身，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。

被火焰烧灼的梦境。

满天满地都是无穷的烈火。

就连原本无法燃烧火焰的水面都成了烈火的世界。

仿佛天地都成为了她的囊中物，一心一意、发挥了所有力量都只为了她而燃烧。

——可，就在这样的梦中，仍有人能与她对抗。

在所有红色中，仍透露出了一点白。

飘忽不定的白……比起那些炽热的鲜红，白色柔韧如丝，一点点地穿梭在了火焰之中。

站在白色渲染的场所中，男子毫不迟疑畏惧地向上凝视着火焰中的魔女。

梦里的攻防异常激烈地往来，不断从天空中落下的十字架，不断编织而后消散的钢丝。

言雨不得不凝聚起剑刃阻挡冲至他身周的攻击。

『意志化为利刃。』

这个瞬间，不断落下的十字架停止了。

半空中有着红发红眸的身影向这里看来——

啊。

与他目光相触的刹那。

似乎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。

呼吸骤然停滞。

还没有等任何人说话，无数长剑就在身周淬火而成，闪烁着银光的锋刃毫不留情地向两人刺去！

赤与白之间，混进了银色。

“哼……哈哈哈！”火魔女的身影再次向着高空飞去，“这下……都到齐了啊！”

她挥手在身前凝聚了赤色的火焰盾牌，挡下了飞来剑刃。

“在拉芬斯堡杀死我的人。”

剑刃掉落于地。

“曾在奥尔良之围帮助我……”白色的丝线被烧灼成团，“又在贞女宫前将我杀死的人！”

钢丝再度出现，将剑刃纠缠网中。

“而你曾在白云之乡攻击我。”言雨说道，刺痛刺痛刺痛，“却没想到我成功离开了。”

——离开并且去警告……警告谁？

被缠住的剑刃迎面飞来，被言雨挡下，落下的剑顷刻被火焰融化。

“当初你不该插手那次瘟疫。”白墨对着天空中的魔女说道，“……也不该把贞德送上火刑柱。”

“是我的报应吗？哈哈哈、哈哈哈……”火焰猛地向外绽放。

言雨喘着粗气。

越来越多的剑刃被呼唤至身边。

围绕在剑中的黑色双瞳已渐至涣散，但剑刃仍在不断涌现，无休无止，像跳了场无尽头的舞蹈。

“这小子……！”白墨惊呼，“疯了吗……！”

“哈……疯了吗？”飘浮于上空的火魔女罕见地赞同了他的话，“好说法！”

火焰随话语刹那凝聚。

钢丝也不甘其后。

双方——都并不只是针对言雨。

辉光、辉光、辉光。

三人各自占据着梦的一角，相互之间的力量凝聚、涨高、涌起——

然后在下个瞬间刹那释放！

光芒充斥着梦境。

各种各样的颜色、分离而后聚集而后炸裂！

梦境在力量的冲撞下，彻底破碎。

宛如撕裂的锦帛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——变幻成了流动着各种各样色彩的、意识海的碎片。

渐渐沉淀。

渐渐无踪。

渐渐……回归了意识海的深渊。

言雨漂流在意识海中。

力量的相互撞击把他从梦中冲出，随意识海的潮水飞出老远。

他相信另外两人一定也是如此——不，此时他压根没有心思去想这些。

只能随波逐流。

意识逐渐归于混沌。

宛如一块巨石，沉入更深……更深……的地方……

——从最遥远的时光，瘟疫之后的世界，他与她的初遇。

——到那之后的岁月，随技术变革而拓展的世界，蛮荒之地的擦肩而过。

——再到更久的以后，在压迫之中揭竿而起的人民。

——以及稍远的未来，南海岛屿上简短的相逢与战斗。

——最终，他们彼此都来到了这里，笼罩着雾霾的城市……

碎片。

碎片碎片碎片碎片碎片碎片碎片碎片碎片碎片碎片碎片。

越坠至深处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碎片从深层涌上，恍惚间他看见自己站在遥远的过去，风中传来教堂的钟声。

这里是神之城，是上主所眷顾的城市。

然而，这里却是虚饰着的城市……那个少女……那个眼中闪烁着万华镜光芒的少女……！

碎裂了。

宝石露出了裂痕。

“啊……啊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