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—07.爱屋及乌林间授艺（4/5）

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偏殿，偷偷地往里面瞧去。

滕文渊竟然也没有睡，正在地上打坐。瞧了一会儿，月汐觉得无趣，正准备离开，忽然见到滕文渊睁开了眼睛，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，推开偏殿的破窗户，闪身一跃跳了出去。

“果然没猜错！”月汐悄悄地跟了上去，可没走两步，头上忽然传来一阵响动。抬头一望，房梁上破败的幡子“哗哗”地落了下来，一下子盖在了她的头上。

“哎呀”月汐好不容易扯掉了那脏兮兮的幡子，拍了拍身上的灰土，再跑去窗户那一看，早没了滕文渊的身影。她不由得恨恨地在幡子上跺了几脚。

柱后之人见了，忍不住咧了咧嘴。她生气的模样倒是像她娘，说到底，女娃就是女娃。“嗤！”右遥在心里哼了一声。他知道滕文渊是悄悄去苦练了，因而进展才会如此神速。男人做的是正经事，可不能让月汐耍性子，动摇了他的意志与决心，妨碍了他的成长……

第六日。

“从今日起，才是最困难的。”

“晚辈自当尽力而为，决不懈怠！”

“接下来的四日之内，你要忘掉这三十二式长拳。”

“啊？”滕文渊愕然地望着右遥。

“我已说过，武功招式不能一成不变。只有你忘记了招式，你方能真正理解这套拳法的精义！”

滕文渊不禁皱了皱眉。他明白右遥的意思，可这些天他不知倦怠地苦练，便是将拳法生生从生疏练到熟练，练到刻在脑子里。这一下子说要忘，便能像用清水冲去污渍那般一下子冲干净？

见滕文渊没有做声，右遥冷哼一声：“若是你做不到，你知道结果的。”

滕文渊咬了咬牙，应道：“晚辈明白，自当尽力而为！”为了月汐，不管再难，也一定要做到。以后遇到的困难只会更多更难，若是连右遥这关都过不了，还谈什么保护她？

“好！”右遥的话音落下，又是铺天盖地的强攻……

“笨蛋！教你还敢用长拳招式，出一招打一次！”

“啪”、“啪”、“啪”……

“笨蛋！”

夜里，二更刚过，月汐便悄悄地爬了起来，溜到偏殿外偷看。此时，滕文渊正盘腿打坐练功。

“哼，今晚一定抓着你，看你究竟干嘛去！”月汐也在殿外盘腿坐了下来，时不时探出脑袋去瞟一眼……

二更，三更，四更……月汐忍不住哈欠连连，探头看看滕文渊，竟然还是一动不动地端坐着。

“眼看天都要亮了，这呆子今晚到底还出不出去！”月汐忍不住嘀咕。

夜深人静，倦意浓浓，月汐快熬不住了，可望了眼滕文渊，又觉得不甘心。她在殿外坐着坐着，终于还是忍不住靠在墙上打起盹来……

一觉醒来，月汐意外地发现身上披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衫。她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，可殿里殿外，右遥与滕文渊都已没了人影。她赌气地将长衫扔回了滕文渊的被铺之上……

又过了三日，林间的空地上，只见右遥与滕文渊你来我往，身影交错，拳风呼呼，战得不可开交。右遥的攻势犀利刁钻，滕文渊的防守沉稳有序，趁间隙而出的攻势巧妙有力，确实是使出了“审势观察细留神，逢弱直冲入中门，遇强避锋绕步锤”的精髓。冰冷的面具下，右遥也不禁微微扯了扯唇角，心生赞许。

忽然，右遥右拳为掌，直插其心。只见滕文渊不急不躁，双掌合十，抵住了他的进攻。右遥内力一递，手掌突破而出。滕文渊双掌在他臂上一按，借力向后一跃，将一记威力凶猛的摧心掌化于无形……

滕文渊落地站定，自信地一笑，向右遥一拱手，道：“前辈，请再进招。”

右遥背转了身子，淡淡道：“不用了，你通过了测试。”

闻言，滕文渊舒心地一笑：“谢前辈成全！”

“你要记住，武术入门乃是从手上的无招到有招；继而是手中有招，心中亦有招；再提升便可做到心中有招而手中无招；而若日后你能达到心中无招，手中亦无招的境界，便可得到大成。武功有如佛法，由万事皆空始，最终仍归于‘空’。由此可见，起源为‘本’。各路武功招式各异，实则殊路同归。吴氏拳法形式至今短短几十年，已历几变——”右遥说到这里，回过头望着滕文渊，意味深长地说道，“看不透的人会觉得吴氏毫无章法，变是因为不确定、未完善……”

“实则，多变是因为吴祖已经参透了拳法的根本，由其本可变一，可变十、百、千……”滕文渊接口说道。

右遥赞许地点了点头：“武功之本博大精深，吴祖将他的参悟汇在吴氏拳法当中，对于我们这样的俗人，又省了一番思量……我非武学狂人，亦非武学奇才，没那个能耐让你成为一代宗师，只是希望你能提升实战的能力，好好地保护汐儿。”

“前辈的教诲令弟子获益良多，自当铭记于心。在此——弟子谢过右前辈。”说罢，滕文渊朝右遥恭敬地行过谢师礼，“至于汐儿，前辈请放心，文渊会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