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—05.采花魔盗白衣少年（2/2）

——打！看他还有没有钱还！”

话音落下，随从变本加厉地狠揍起来，男人忍不住发出连声惨叫。那少年嘴角噙笑，挑衅地望向林岳峰。

见“他”如此蛮不讲理，林岳峰也不禁火冒三丈。他上前两步，架住了随从的拳头：“依你所言，那便是谁有本事便听谁的咯！”

“也不尽然，不过，现今世上行的就是这个道理！”

“好！”

话音落下，林岳峰瞬间欺身上前，一掌拍向少年的手腕，逼他放下借据。

林岳峰身形之快让少年吃了一惊，但他应变也快，左手一收将借据握入掌中，右手一点，折扇便点向林岳峰手腕上的合谷穴。

“好！”林岳峰轻叱一声，既然是同道中人，也不必让人觉得自己欺负了“他”。

两人你来我往，就此交起手来。只几个来回，强弱立现。随从见情况不妙，正要上前帮手，此时，“砰”的一声，林岳峰左掌拍中了他的肩头，拍得他向后直退，而林岳峰身形一转，已经将他手中的借据夺了过来。少年踉跄了几步之后，被随从扶稳了身子。

“少爷——”随从担忧地唤了一声，见他并无大碍，便要上前挑战。

少年伸出折扇，拦住了随从，依旧不愠不恼，目光平静地望着林岳峰。

林岳峰当着他的面，展开借据，“嘶”的一声，一分为二，又成了四片，八片……最后撕得粉碎，散落地上。

“这便是依你的‘理’而成的果，感受如何？”

少年并未接话。

见他不再纠缠，林岳峰也不多言，与老妇人一同扶起伤痕累累的男子，让他们先行离去。

老妇人母子千恩万谢，相互搀扶着踉跄而去。

林岳峰目送二人远去，瞥了少年一眼，伸手从怀中一掏，甩手向他抛了过去。少年伸手接住，见是十两纹银，再抬眼，林岳峰已转身，边行边道：“欠债还钱，欠十两，还十两，这便是我的‘理’。我亦劝你，莫以善小而不为，莫以恶小而为之。积善积德吧。”

“你，日后一定会后悔的。”

林岳峰豪迈地大笑：“恐怕你会失望，鄙人做事从不言悔！”

少年望着他的背影，唇角露出一抹笑容：“你还以为你在帮他们？”

林岳峰的脚步顿住了：“若是你去找他们的麻烦，你——也会惹上麻烦！”

可惜林岳峰没有回头，若是回头，便能见到一抹了然于胸的笑容，或许这句话便不会说出口了。

“哈哈，哈哈哈——”

身后传来少年爽朗的笑声，林岳峰眉头一皱，忍不住回头望去，只见他已经摇着扇子，带着随从大摇大摆扬长而去……

回到客栈，林岳峰连喝了两杯凉水，却依然不能忘记那个“少年”。像她这般的富家小姐，吃了亏，竟然不愠不恼，最后还笑得如此畅快淋漓，连离去的步姿也——那般旁若无人。真是猜不透她是个怎样的人……

“诶，怕真是个闲得发慌的无聊人罢了。”林岳峰轻喃了一句，挥散了她在脑中的影像，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缉拿采花盗的事情上。他思虑良久，心生一计，只待白素情到来之后，与她商议实施……

苗岭之上，月朗星稀，滕文渊与林月汐围坐在火堆旁。

滕文渊用手中的柴枝拨弄着柴火，而月汐面前是一块上好的碑石，已然磨得平整光滑。她拿着匕首，正仔细地刻着碑文。

滕文渊帮她葬下了林氏夫妇的骸骨，而这石碑，他知道，一笔一划都是月汐的心意，他帮不上忙。滕文渊撩拨着柴火，时不时偷望月汐。她的神情专注而释然。从他的角度，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与盈润的樱唇，令他不由渐渐弯起唇角。

终于明白了她往日冷漠与疏离的原因，明白了为何深谷中的温柔会在离谷后变成冰冷。滕文渊心中涌起清明的释然，却也交织着牵扯不清的懊恼。不过都不要紧了，这一切已成过往，月汐已经付出了真心，日后纵使千难万险，彼此再不分离……

“汐儿，其实我觉得自己挺笨的。”

月汐抬眸瞥了他一眼，呵呵一乐：“你才知道啊。”

“呵——”滕文渊也笑了，她还是如此不饶人，“若换做是我，遇上二师叔碰到的事，或许，反应是一样的。”

“这和笨没有关系。”

“那是什么？”

“南阳派教出的弟子个个侠义耿直，哪来这么多其他心思？”

“汐儿，你这是夸赞呢？还是贬损呢？”

“你觉得呢？”月汐没有抬头，却忍不住一声轻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