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—01.真假谕旨渔翁之利（4/6）

在咫尺的箭矢指着自己的胸膛，王继恩再难淡定了，又惊又气，哆哆嗦嗦地抬起手，指着楚王骂道：“你还敢杀了洒家不成！小连子，你赶紧回宫报信！”

“是。”连公公颤声应了，慌忙向院外跑去。

楚王眉毛一挑，手中弓箭一抬，箭离弦而发……
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个人影从旁跃出，挡在了连公公身前，右手一抬，“当”的一声，拓木箭斜飞出去，落在了地上。

楚王定睛一看，面前之人竟是李成！他不禁大怒：“你是想造反吗！”

“属下不敢！”李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
“你不敢？”楚王咬牙切齿地说着，手中的利箭转而指向了李成。

李成抬头，直视着楚王，将佩剑弃置一旁，坦然劝道：“王爷，三思！”

“狗奴才，死不足惜！”

“王爷是主子，主子要奴才死，自是不得不死！但是即便奴才死，也不能不直谏王爷：王大人与连公公都是忠心为王爷着想之人，如今有人在背后设局陷害，恐怕便是要使尽手段离间王爷与王大人的关系，从中渔利。处置忠诚之人，岂非让亲者痛仇者快？王爷，不可让敌人钻了空子，请三思啊！”

李成的一番话，让楚王握箭却迟疑未发。僵持了半晌，楚王终于冷静了下来，松开了弓弦。已经跪倒在地的连公公适时地叩头求饶：“王爷，奴才对王爷忠心耿耿，日月可鉴！”

“哼！”楚王冷哼了一声，“李成，你倒是敢管闲事！”

李成拱手恭敬道：“王爷，属下不敢！方才，属下怕王爷怒急攻心，方斗胆一劝，但根本之责乃是听命于王爷。请王爷示下！属下定遵王命！”

连公公一听这意思，这事还没完？脸都吓绿了，连连磕头：“王爷饶命，王爷饶命，奴才可是忠心耿耿……”

“算了，你们都给我滚下去！”楚王不可一世地冷哼。

“是，是。”连公公战战兢兢地站在了王继恩身后，望也不敢望向楚王。

“哼！”王继恩脸色极其难看，“洒家告退！”

楚王瞥了一眼小李公公的尸首，对王继恩道：“王大人，这次不小心伤了你的人，让你受惊了。明儿我让人备厚礼给你陪个不是。”

“厚礼？能厚得过江陵府与应天府滕氏铺子的油水吗？”王继恩暗自骂道，“楚王独断专行，自以为是，活该他被人陷害！自己倒是无所谓，少几个银钱罢了，以后有的是机会。可这楚王，这次可是惹上大麻烦了。”

想及此处，王继恩不由觉得心中舒坦了许多。他冷笑一声，道：“王爷，此事已惊动了皇上，您还是好好琢磨琢磨该如何向圣上交代吧。”

见楚王脸色不善，没有回应，李成知道他落不下面子，便上前一步，恭敬道：“还望大人在皇上面前替王爷多多美言！”

“洒家自会念着与王爷的情分，只是咱只是个服侍皇上的奴才，也说不上什么话，王爷还得自己多多打算。”

“大人说的是。这——小李公公的事，还望大人在宫里打点。”

“小李子不过是个下等的奴才，这事好说。只是，哼，中书侍郎虽说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职，可毕竟是朝廷官员，你好好善后吧。”

说罢，一甩手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。连公公匆忙跟上。

望着两个公公远去的背影，楚王恨恨地啐了一口：“该死的阉人！”

李成态度谦卑地退至一旁，没有做声，唇角却是不屑的讥讽：楚王刚愎自用，恐怕他连栽在谁手里都没机会知道……

大殿之内，御案之上摆满了与滕氏一案相关的奏折，宋太宗盛怒，殿前众卿垂首噤声。

宋太宗执起案前的一个折子：“什么？杭州城百姓喊冤，都喊到朕这儿来了？”

他又执起了另一个折子：“什么？抄滕氏抄出了真假谕旨？”

接着，他又拿起一个折子，嘴唇蠕动，似是气得无话可说，便“啪”地一声摔到地上，大声责道：“计相，你来念念，查封全朝逆贼滕氏的商铺，共缴国库多少银子！”

宋太宗话音落下，前排便有一个官员躬身前行，拾起地上的折子，打开，念道：“共没收白银——九千八百一十二两。”

“计相，我再问你，全朝之内，滕氏的店铺共有多少！”

“我朝境内，滕氏铺子查明的约有——八百家。”

“好嘛，八百家，一间铺子给朕缴上来十两银子！你们说，这银子都缴到了何处，还是你们觉得朕在这深宫高墙之内，不知宫外之事，可任由你们欺瞒！”

说到此处，宋太宗怒极，一拍龙案，发出“呯”的一声响，震得殿内殿外众官员心都颤了颤。众臣跪倒，高声齐呼：“圣上息怒，臣等不敢欺瞒圣上！”

“不敢，不敢！你们还有何不敢的！”宋太宗深深地吸了几口气，压住怒火，沉声问道：“楚王何在？此事由楚王全权负责，是否该给朕一个交代！”

闻言，随伺的王继恩忙上前一步，低声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