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天涯唱晚（1/2）

第79章 天涯唱晚

凌砺找来了仙乐坊，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了。渺含烟茫然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人，仿佛依旧是那个失忆的她，无动于衷。直到花泪那轻渺的声音唱起了那首《倾国倾城》。

“姐姐唱歌吧！”渺凝霜的声音依稀回响在渺含烟的耳边。仿佛还在昨天，她还静静听着渺含烟的琴声……因为她，渺含烟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唱歌。渺含烟沉浸在回忆里，花泪却已经唱到了《晨露》。

“我是清晨一滴雨露，我愿化作一滴泪珠。落在你心中变成美丽音符，是我的最后归宿。”花泪轻轻唱着，却看见渺含烟缓缓流下泪来。顿时，音乐戛然而止。

“含烟？”凌砺轻轻喊道。

“姐姐！”小宝焦灼的看着渺含烟，他没有想到当时一别如今再见竟是这样的场景。

“……”渺含烟没有回应他们，“你们都走吧，我想静一静。”

凌砺看了看她，沉默着离开了。仙乐坊众人也跟着离开了，小宝虽然一肚子的话想说，但踌躇了半天也不知道先说哪句才好，离开前终究也是一句都没能说出来。

当这凤啸殿只剩下渺含烟一个人时，她缓缓站起来，慢慢的走过了这大殿的每个角落。她抚摸着每件渺凝霜可能碰触过的物件，直到将一切都深深记在脑海中，才发现，属于渺凝霜的东西真的好少。原来她也跟自己一样啊，走到哪里都是那么的没有归属感，走到哪里都没能留下太浓重的痕迹。

“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？凝霜？”渺含烟喃喃问道。轻轻拿起化妆台上那柄桃木小梳，渺含烟突然笑了，“姐姐瞎了眼还以为找到一个好朋友，姐姐真的很相信他……可是，他却将姐姐的心意狠狠的嘲讽了……他还杀死了姐姐唯一的亲人——你……”抬起手腕儿，五色圣灵石用金丝巧妙的编成一串手链，是凌砺做的吧。渺含烟轻轻抚摸着四颗光滑的石头，如果对蓝澈能够仇恨，那么对他呢？

渺含烟去见了蓝夜，很多她不明白的东西，她都在蓝夜那里得到了答案。原来，蓝夜还是蓝夜，蓝澈只是蓝澈。渺含烟自嘲的笑了，笑到心酸，“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呢？”她问蓝夜。

“不知道……”蓝夜微微笑着说道。

“没有想过回到蓝国去找回属于你的一切？”渺含烟问他。

蓝夜摇摇头，没有一丝犹豫，“其实那些都不是属于我的，属于我的……早已经不存在了。”

“你也不关心蓝绫的命运吗？”

“她……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吧？”蓝夜那双如月华浸染的眼看着渺含烟，仿佛洞察一切明了一切。渺含烟看着这双眼，心里却在叹息，这个男子真的是天地隽秀的结晶，如此剔透的心怎能让人不爱不妒不恨？

“强行修炼焚天诀，她跟凝霜在这点上有着相似的结局。”渺含烟第一次跟蓝绫交手时变觉得奇怪，后来大致知道其中原委也能猜出这结果了。冰火本就相克，根本无法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体里，蓝绫最后的结局只能是自我毁灭。

“她是为了我，我不想让她剩下的日子再为了我去对付蓝澈。她和蓝澈，不该是敌人……”蓝夜微微一笑，这样的笑常常出现在他那柔美的面孔上，只是每次都让人唏嘘。

渺含烟也对蓝夜淡淡笑了，或许这个凝霜拼死救下的男子是值得她那么做的吧。渺含烟一直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妹妹也有那么顽强倔强的一面，“我一直在想，凝霜为什么为舍命来救你？她一直不是个太勇敢的女孩子，却原来也有那么坚强的一面。”

“我想，她只是看见了另外一个她吧……”蓝夜轻声说道，他大概永远都会清晰的记得那个看着他便流泪的女子。那个时候，蓝夜才突然发现，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悲伤……

“另外一个她？”

“孤独的去守候一些永远都无法到来的东西，最脆弱不代表不坚强。”蓝夜看着渺含烟，他无法告诉渺含烟他和渺凝霜之间那些微妙的感觉，因为渺含烟和渺凝霜不同，她不会像渺凝霜一般了解那种最渺小的强大。

“她说过，她想听我唱歌，现在，我就为她唱歌，一直唱下去……”渺含烟不由自主的润了眼眶，“跟我去仙乐坊吧，如果你想不到去哪儿好的话。蓝绫……我可以尽量帮她拖一拖。”

蓝夜微笑着点点头。

渺含烟走了。带着仙乐坊，带着蓝夜蓝绫，带着梅姑冷翡。城楼上依旧是那个如万年寒冰般孤绝的身影，这次真的没有人能猜到他的心了。凌砺只是比以前更加的冷酷了，他的心仿佛也变成了寒冰，只因为能让他柔软的人走了……

临走之前，仙乐坊在冶城最后一场演出。还是那个包厢，渺含烟陪着凌砺坐在里面。仙乐坊这次上演的是渺含烟才编排出来的《精卫填海》。

情如风，不见来去迷踪。

天地间，吹作无边伤痛。

为什么要把旧日尘封？

梦千年，你常在心中。

追不回，往事星月朦胧。

把一切留给暮鼓晨钟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