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巨木之上（1/2）

第10章 巨木之上

紫荼，非人。

她和所有人都不同，她诞生自轮回井之下。

四国之间的所有生命，俱都诞生于轮回井之内。

轮回井座落在归途的尽头，海望山的深处。

那里有着一条河，圆形，头衔尾的圆河。

河的中央处有一口长在巨树顶端的井。

轮回的烟魂自归途尽头纵身跃下，便会落入轮回井中，再从井中流入大树的枝干，由枝干汇聚至根部，接着自根部汇入衔尾河，然后从河的支道重新流入人世之中。

这便是轮回的过程。

而就在轮回井以下，大树的根部，孕育着从四国之间的历史开端便存在的一颗心。

这颗心在上古圣战之时被惊醒，并且被战争中生命所呈现出来的残忍所惊动，于是树根中的心就此一分为二，分出了半颗。

这半颗心经过衔尾河的苦心打磨，终将半颗心的律动调成了可与四国之间一切生物共振的频率。

接着半心又被生命之树赋予了肉体烟魂——紫荼就此诞生。

她诞生的初衷，便是为了毁灭。

她的心，生来便是为了和万物共生共死。

若她被战争淹没，那四国之间便会随她一起淹没与硝烟之中。

若她被人性所害，那大陆的万物便会跟她一并消失在人性的黑暗面内。

总之，她的一切，都牵动着四国之间的所有。

当紫荼从海望山放出的那一刻起，就注定了四国之间的生命将会随着紫荼的遭遇而随波逐流。

紫荼生，众生皆生，紫荼灭，则众生皆灭。

而人性如何，世间又是什么景象，自不必多说。

所以，那半颗心孕育出的紫荼，几乎就像是一段注定了众生灭亡的倒计时。

但这本应计划好的一切，却因为海望山的守护者——故川而打乱了脚步。

紫荼是被故川从海望山送出，可是故川在送出紫荼之前，便早已寻好了一个去处。

源村是独立于四国之间四国之外的存在。

那里有着最原始的生命，从未受过战争洗礼，也不曾被外面的世界所污染的纯洁生命。

故川将紫荼，安放在了此处。

“犹记得那日你将小紫荼送来的情景，想不到事隔经年，时移世易，故人相见，彼此却都成了这样难以预料的样貌。”长渊叹气，望着身形虚无飘渺的故川，苦笑道。

“何须为此嗟叹。”故川有意无意间回望了一眼身旁正焦急等待的少女：“我自愿如此，与旁人无尤。”

“你叫绯苑对么？”长渊转而问去，仔细打量着绯苑的样貌，那眉眼间的一抹熟悉似乎触动了自己早已尘封的久远记忆：“小女娃，你的眼中，可有转烟散过？”

“转烟？”询问是否经过转世虽然并非什么禁忌的话题，可是用如此方式询问的，绯苑却还是头一次听到，首次问得难免意会了片刻，绯苑这才点头答道：“这已经是我的第二世了。”

长渊微微颔首，脸上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，对故川道：“到底，你还是放不下她。”

不等不明所以的绯苑细问，长渊便再次开口道：“虽然多亏屠灵匕首解放成了灵体状态，我才得以从匕首内逸出片刻，可是我到外界来的时间终归有限，故川，此刻事不宜迟，你就将通往海望山的门打开罢。”

“不可，留在根下的半颗心早已受不住紫荼所经历的混乱，那半颗心所承受的欲念早已漫出道了衔尾河之外，若还将紫荼送回，恐怕毁的不仅是这片天地……”

故川后半句未说完的话，虽然听的绯苑云里雾里，可是长渊对于故川的顾虑，却是十分清楚：“所以，这一次，我并未有让紫荼以心换心，再次净空的意思。”

故川皱眉：“若不以心换心，紫荼则必会带着四国之间陨落，又何必再回海望山？”

“因为若要将紫荼重置，则必要经过轮回池。”

“什么！”绯苑终于无法再沉得住气继续听下去，念及紫荼曾经对自己解释过的一切，颤声询问道：“紫荼若入轮回池，那岂不是这整个世界都要跟着轮回？！”

“若将紫荼直接投入轮回池，必将如此。”长渊长老的脸上忽然透出了一阵深不可测的笑意。

“原来他连我有有所隐瞒。”故川蹙眉，望着脸带笑意的长渊叹道。

“我也只是知晓这无计可施的最后一着而已。”长渊与故川对望：“你又何必执着呢。”

“若不直接投入轮回池，那对紫荼，又将作何处理？”故川无言，只是停了片刻才追问道。

“让一切归零，将紫荼重置，将连接世界的一切共振暂且停掉，将曾经与这世界有过关联的一切暂且尽数拔除。”长渊答道。

“谈何容易？”故川眉头蹙的更深。

“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料到了你的放不下，所以到了今时今日，才会算准在打开海望山之门的时刻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