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孰为罪过（1/1）

第21章 孰为罪过

“你们做甚么，放开……放开！”

被泼了一脸墨汁，商知秋腿都软了，任由侍俾们从地上扶起，搀持着出了房门。红袖却死也不从，奋力挣脱被丫鬟钳住的手臂大喊：“放开我，我非要问个清楚，这霸道东西不是人，我打死他，打死他！”

“啊袖你还是跟我们走吧，”侍俾们无计可施，只得叫苦连天，“你不和我们走，王爷可要打死我们啊！”

“我……”

红袖欲再发作，听到这句却突然缓了挣扎，侍俾们忙趁她小了力气时强拉她出了房门。

没了红袖，书房里立时安静了不少。粗使家仆们手里握着戒尺打颤，未过多久，终是转身逃得远了。

这阎罗王……可比他们狠得多了！

……

“春日融融，风轻云淡，如此甚好。”

“难得入帝城一叙，此般景致，当真在边关看不到呢！若是错过，岂非暴殄天物，过于浪费了？”

书房之中落针可闻，半晌，于一片狼藉中，孙九泉缓缓起身，对着四敞大开的门扉，仰望春日下轻云舒卷，优哉游哉地慨叹。

“你究竟想说甚么？”

声音平澜无波，却饱含怒意。魏王静静看着孙九泉：“莫非将军今日到访，只为为难本王伴读，有意让本王难堪？”

“王爷如何作想，末将便是如何，多说无益。”

冷魅薄唇微微上挑，孙九泉莫不经意一笑：“绿衣捧砚，红袖添香，一叶知秋，安之若素……王爷府上四位美人，不过差强人意，又如何能言闭月羞花沉鱼落雁，东施效颦，好生糊涂。”

“魏王府中景致甚好，末将不才献丑，改日再来拜会。”

“告辞。”

踱步到书房外，望着一院庭芳，孙九泉淡淡开口，径自负手，扬长而去。

……

“咚——”

孙九泉身影消失的一瞬，王管家再也难以支持，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“王管家。”

墨砚轻轻唤了一声，俯身去拉王管家起身。

“太吓人了，太吓人了！”

王管家腿上阵阵发软，哪里站得起来？只浑身打着颤喃喃：“这……这是人么？这简直是阎王啊……太吓人了，太吓人了！”

“砰！”

“啊！”

又是一声巨响，王管家正自惊恐，突然又被骇了一跳，大叫一声一个激灵跃了起来，跌跌撞撞逃出了门。

望着王管家仓皇而逃的背影，墨砚不动声色，默然将手一抬，蜂拥而来的丫鬟婆子尽数敛踞而退，脚步极轻，静若无声。

“孙将军性情古怪，王爷早有耳闻，何必如此生怒？”

见魏王重重一拳砸在案上，墨砚缓步上前，双手自袖中轻轻探出，握住魏王深深嵌入案中的手。

“王爷生得金贵，天之骄子，若是因着一个侍俾弄伤了手，陛下与娘娘该怪罪了。”

说着轻轻拿起魏王陷入案中的手，竟见魏王极是分明的五指骨节上尽是鲜血，墨砚一惊，忙唤唯一守在门外的小厮：“快请李郎中来。”

……

“怪罪……”

守门的小厮一走，书房内外便只余魏王与墨砚两人。提及这个字眼，魏王喃喃，倏而弯唇，笑得讥诮。

“你是怕他们怪罪我，还是怕他们怪罪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