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侍女之殇（1/1）

第22章 侍女之殇

魏王笑看着墨砚，抿唇不语。不同于一贯的温醇舒朗，这一次，清贵的眉眼间却莫名多了几分危险。

“怪罪王爷与怪罪奴婢，还不都是一样？”

墨砚神情不易觉察地一滞，又转而笑得煦风如至：“王爷弄伤了手，陛下与娘娘既会怪罪王爷不小心，也会怪罪奴婢侍奉不周。王爷切莫如此了，弄伤了手留下疤痕，娘娘看了，该心疼了。”

“心疼？哼！”

“她真是心疼自己孩子，心疼得我生不如死……”

魏王笑意更深，而那笑中，却偏生带了一丝刻骨冰冷：“她到底是心疼我，还是心疼自己得而又失的后位，你既洞悉一切，想来应该比我更为清楚。”

“王爷切莫如此说，娘娘对于王爷虽无生恩，却有养恩。民间有云生恩不如养恩大，王爷如今风光月霁，还不全凭娘娘教养栽培，王爷理应恭从娘娘才……”

“噼啪！”

“啊……”

墨砚正自说着，话音未落，便觉耳边一阵掌风袭来，紧接面上猛然一痛，整个人立时随着那股大力斜飞出去，“扑通”一声倒在地上，唇角顿时沁出血来。

“生恩不如养恩，谁教你的浑道理？”

居高临下看着尽是狼狈的墨砚，魏王终于怒极，厉声：“那些宫墙飞檐里勾心斗角的话你也信？到底不过是攀龙附凤的阿谀奉承，余墨砚，你当真是淑妃娘娘调教出的好宫女，连说话的语气懿态都一模一样！”

“我……”

墨砚又惊又惧，望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人，难以置信他会对自己大打出手：“我不过是想劝你……”

“劝我甚么，劝我老老实实听那个老女人的话，劝我忘记一身伤痕，对当年之事既往不咎？”

“落了疤又如何，我早就便身疤痕，多一道疤又何妨！”

“砰！”

“啊！”

魏王将手重重砸在案几上，砰然一声巨响，案几顷刻断裂，飞溅的木屑划过墨砚脸颊生生作痛，直惊得墨砚当即大叫一声，泪水瞬间涌了出来。

“现在知道怕了？”

终将怒火发泄殆尽，望着已经粉身碎骨的案几，魏王双手攥拳，急剧喘息着。半晌，他走到墨砚面前，俯身蹲下，用鲜血淋漓的手抬起墨砚的下颌。

“这才像个下人的样子。”

静望眼前墨砚肿着面颊红着眼眶的凄惨模样，魏王双眉一拧，目露狰狞。

“余墨砚，你真当自己是余淑妃的远亲，她眼前的红人？”

从未有过的杀意纵肆，魏王双目一瞪，漆黑眼瞳中立刻杀气四溢：“你不过是老女人养的一条狗，不要妄想李代桃僵的事。”

“敢在给秋儿的茶叶里做手脚，你好大胆子……”

墨砚全身一震，睁大的双眸对上魏王同样浑圆的眼瞳，不敢相信他竟会知道一切。

“商家公子如何也是商府上的嫡长子，商氏夫妇护于檐下，捧于掌中，对其亲事自当看重。秋儿虽非他们亲女，可若被你下药与商公子行了房事，一旦败露，我这个王爷也颜面无光。”

“纸难包火，再有下次，为了那个老女人，我只能将你推出去，到时听天由命，你便一个人，自求多福吧。”

语罢突然放手，魏王起身大步走出书房，身影瞬忽没于庭院转角春花深处，头也未回。

……

“为何……为何你不要我……”

生来第一次，魏王这般正眼看她，可这一次，眼中却是无情的冰冷与满满的杀意，丝毫未有任何哪怕半分的怜悯。

“我救了你……为甚么……”

书房中响起低低啜泣，墨砚本想大哭，却是不敢，只得狠狠压抑，幽咽几如虫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