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序章二 科纳尔（2/2）

观众人抚胸掩口，压抑住惊叹和呼吸。两个男孩也惊喜地悄悄互递着眼色。

“大人物哎！坚持蹲守，果然料对了。”亚古尔豆眼里频频放亮。

为首骑士骑姿优雅、从容，马背上矫健的身形微拔前倾：“请告诉我镇里来的所有参选者和他们的身份，另外，本地周边的孩子都通知到了吗？务必在日落前完成全部初选，天选便在今夜！”

“放心吧大人，8到10岁的孩子保证都到了，您看，这是名单。”亚古尔殷勤地躬着打不了弯的臃肿腰身，忙不迭地双手递上早已备好的一叠桦皮纸。

“芳妮歌?高姿、松松?亚古尔……”戴着洁白手套的两根手指轻拈着纸页，骑士垂眼稍略扫过，鼻翼轻抽。

他抬眉审视两息点头哈腰的城门官，温和面容上嘴角不易让人查觉地一扯，大声道：

“做得好！咳嗯……”

拖着咳音，骑士刻意俯身压低了嗓门：“按程序应该先检查通关凭证。记住，这次天选任务事关重大，帝国严令防范一切危险的存在。”

“啊？呃……是、是是！”凑着脑袋本以为对方有什么特别嘱咐的亚古尔面上一惊，谦卑讪笑、舌头打颤，哆嗦的桩子脸在湿粘、紧窄的新款制服里涌上一阵紫涨。

把自己儿子名列前排的主意是老婆出的，几天来蜜蜂儿一样嗡嗡、唠叨，害得自己差点忘记应做的正事。豆眼暗转，陪着笑脸的亚古尔默默安慰自己：“希望帝都来的骑士大人不会追究这小小失误，看上去颇具高贵出身与教养的骑士毕竟很是年轻。”

“那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？为何还不进城备选，年龄不符么？”

逗弄完城门官，早就发现不远处两个八、九岁男孩目光殷切地盯着自己，首领骑士沉下脸，严肃地扬扬下颌。

“大人您问那两个流浪儿呀？那可不是本地人。”亚古尔悄悄舒了口气，一边擦汗，一边轻蔑瞥向萨罗族装扮、肮脏土气的两个男孩，豆眼里不觉恢复了趾高气扬：“是前年随萨罗族篷车旅居在托托村的，随时都可能迁徙。”

转过头，胖脸立刻又堆换上谄媚的笑容：“虽说年纪合适，可这俩都是结巴，连句整话都不会说，肯定不可能通过天选。”

“哦？萨罗族……结巴么？”高傲的语气里混含着些许迟疑和玩味儿，骑士沉吟了。

银色环链甲衣反射着耀眼阳光，四周仿佛突然静得落针可闻。

无数道惊奇、敬畏的目光聚焦在马背的身影上，两个孩子也紧憋着羞愤的小脸，死死攥紧小拳头，眼睛瞪亮着，等待骑士大人的判决。

“踏、踏、踏……”一个漂亮的甩蹬离鞍，骑士靴声橐橐，郑重踱步到亚古尔跟前，严肃、认真地打量、端详着城门官的崭新制服。

仿佛过了很久，又仿佛只是眨眼之间，骑士猛然转身、负手，一对天空蓝的星目犀利扫视过周围百姓，不容置疑地开腔道：

“让他们进去，每个适龄孩子都应给予机会，帝国不留死角！”

“耶！”两个孩子突发一声欢呼，随即撒腿冲进城门。

“伦恩，这样！”

过了城门，孩子们突然回头站住，朝不远处星眸闪闪、脸露狡黠笑容的骑士模仿了个握拳碰胸动作，然后，一溜烟，消失在城门官亚古尔愕然、恼恨的视线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