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黑曜石的双眼（1/3）

“哎哟，疼，疼，眼睛要瞎了吗……”

“oh my god!我的左半球……”

“diable!……呜、au secours!唔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呻吟和呓语声，语无伦次、若隐若现。

某处地底洞穴，一个倏忽飘逸的身形陡然闪现，循着飘荡的空渺回响，向着百米深处的声源迅速掠近。

闪进传出声音的岩洞，人影突然怔住，口中一声轻“嗯？”，便定在原地凝重地锁起了眉头。

幽黑洞厅中央，横陈一块桌案状绯色石台，一个双眼紧闭的男孩蜷卧其上。一团明明灭灭、闪着酒红色光芒的透明光晕笼罩住那瘦小的身体，男孩浑身痉挛着似要翻滚挣扎，却又因无力而变做抽搐蠕动。

两道晶莹雪白的射线投照在男孩的双眼上，光线凝聚充满张力，又显得柔和与滋润。

雪白莹光渐弱渐淡。

人影顺着射线向洞壁望去，瞬间张大了瞳孔。

洞壁，浮刻着一幅刀工精细、活灵活现的巨大人形雕像！

光线正是浮雕巨人的眼睛发出。

而诡异的是，随着白光褪去，巨人眼中两颗乌亮的眼珠正迅速化成白色粉沫扑簌簌掉落，一路在巨人脸上、胸前垂画出两串长长的白色珠泪。

“呃，哎哟，噢……我这是在哪？”

“啊？！我怎么了？哎妈，咝……”

人影略为惋惜地收回目光，看向弄出一惊一乍响动的男孩。

这一看，他两眼再次瞪大，不过即刻就眯了起来：

“黑曜石的双眼？！”

身形一动，人影飘到了男孩身前。

身体仍微微颤抖着，男孩歪斜着身子，艰难、缓慢地撑坐起来。

男孩与雕像间的白光彻底消失，绯色石台变得与洞穴中随处可见的普通条石无异，仿佛那酒红光芒从未出现过。幽暗洞厅中只留下一片拂晓晨光般的矇眬。

“真邪性了，等等，稳住！我是谁？对，何棣是也！我卡，这手？怎么这么小？被变身了？嗯？你是谁？唔……”

嘴里正叽哩咕噜的男孩猛一见人影来到身边，痛苦、疑惑的面容上顿添了几分惊惧。

“白人？”借着微弱亮度，叫何棣的男孩努力分辨着面前这位身着灰袍的白人老头。右臂颤抖着竭力抬起，托住仍在阵阵发疼的头，他强自镇定地用英语问：

“这一切都是你搞的？”

老者听到问话微微一愣。恍然想起要察看男孩额头和手臂上血迹几近干涸的伤口。

眼前的男孩，此刻双瞳正散发着黑曜石般乌亮、闪烁的光芒，如同星光汇聚，又如同夜空深邃，仿佛有一种如梦的岁月时光在其中缓缓流淌，令人欣赏、迷醉、沉湎……

老者深吸一口气，口中发出沉厚、晦涩的语句。

“这是什么语种？从来没听过，貌似……”何棣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
何棣黑黑的短碎卷发稍显蓬乱，额角处垂下一绺发丝，与血迹、汗渍沾结在一起，斑斑泥污下原本光洁的圆脸毫无血色。

此时他四肢枯瘦、略显头大眼大。偏头做出沉吟、思考状，那副学者般成熟与严肃的表情和他的粗麻衣着，八、九岁的年龄形成反差。

“……”

何棣猛然抬头，眼睛放亮地迅速问出另一种语言。

老者有些意外，他挑了挑眉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男孩，没有表示听懂，只是含蓄笑容里，隐隐透露出那么几成“有门儿”的期待样子。

“……？”

“……？”

何棣一脸希冀地又换了几种语言，衣摆边沿有独特绣纹的米色套头短衫下，扭曲低垂的左臂哆嗦着想要抬起，小麦色的肌肤也因焦躁紧绷起来。

“……！”

“……！”

老者表情终于不淡定了：这孩子嘴里已经吐露了7种从未听闻过的语言！他疑惑地看着男孩灵动闪烁的眼睛，抖了抖花白的须眉，开始试着回应了几种语言。

可惜，男孩眼睛滴溜溜地，总是亮了又暗。

一老一少相对愕然，唯一相同的是，都看懂了对方身体语言表述的内容：“没听懂，你在鸡同鸭讲！”

“奇怪啊，没道理啊……蓝眼、棕发、白色人种，中东风格的衣袍，排除了古拉丁语、闪含语、古汉语，还会是哪种语系？听上去没有梵语那么拗口……咝，头疼啊……”

何棣小脸上清秀的五官皱拧得东倒西歪，他一会儿疯言疯语地独自念叨，一会儿又仿佛习惯性地陷入考据、钻研状态，连刚刚表现的一丝恐惧都忘记了。

惊疑、头疼、纠结！天才语言学家何棣此刻脑子里比各种悬疑大片都乱得精彩。

在黑暗、陌生岩洞中头痛欲裂地醒来，猛然发现自己的年龄身高都大幅缩水，变成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小孩童，平时随身的手机、通用语言翻译机等一应物品也影都不见，这让自诩神经坚韧的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