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默认卷(ZC) 世界上最遥远的离别(1/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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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昕第一次见到江宁,是在一场以“城市建成纪念日”为主题的开放式音乐会上。2011年的六月,热浪汹涌成潮,春光早已殆尽。一支爵士乐队在市中心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演奏Chrisbotti,庄昕刚好路过,干脆站在阴凉处喝一杯外卖红酒。
当时,江宁正西装革履站在台上吹小号,作为一行乐手中唯一黑头发的亚裔,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,他都显得格外出众。
庄昕踮脚朝前挪了几步,放眼望去,人山人海光影攒动;她低头,再望,台上的江宁毫无悬念跌入自己的眼中。
如果说日久生情的是感情,而一见钟情的才是爱情。那么对此,庄昕深信不疑。她丝毫不需要掩饰对江宁的感觉,那便是——一个眼神,足以令自己心甘情愿低进尘埃里。
那天,庄昕坚持在广场上待到天光散尽,观察台上的一举一动,看身边人影络绎。直到演奏结束,那陌生的身影从侧面跳下台,俯身将小号装进箱子,从背后拍了她的肩,说:“你好啊,我叫江宁。”
她随他去了距离不远的一间咖啡馆。是江宁提出来的,当然,这份出其不意的邀请令庄昕从头到脚兴奋至战栗。
庄昕要了拿铁和松饼,又轻车熟路地交代着“无糖、低脂、少奶”。背靠落地窗的江宁手持水杯,长时间注视她的眼睛。等到服务生将咖啡端上桌,他才特别认真地对庄昕说,来来往往的听众那么多,只有她是从头守到尾的那个。而正是这份来之不易的投其所好,令他感到特别而着迷。
庄昕先是一愣,接着抿住笑说了谢谢,低头,拿刀叉手法自如地切割起松饼……
那是三年之前,庄昕刚过二十二岁,江宁四十出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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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时,庄昕已经在朋友圈子里小有名气了。她做电影编剧,给国内的影视剧小公司输送一些赚名不赚钱的廉价剧本。因为做事精准聪明伶俐,虽然说初入社会,却也算得上顺风顺水。
庄昕有个职业癖好,就是凭借经验与想象,结合此情此景,第一时间将故事与现实糅合,轻而易举玩弄于股掌之间。就比如江宁,在看到他的第一眼,她就已经为后半辈子的爱恨离愁筑起了一面曲折婉转的宏图。
后来她将这话讲给江宁听,江宁放下水杯抬手刮了她的鼻子,说:“如果硬要将生活当作小说来过,那么总有一天,你会被自己编造出的那些跌宕剧情生吞活剥!”
庄昕本想说些什么,看他不断旋转四指上的戒指,终究没勇气再把话接下去。
江宁喜欢坐在马桶上抽烟,这个庄昕后来才知道。她问他为什么,江宁说,上进下出,一气呵成,特别有利于思考。事实上他说了谎,这习惯其实是上段恋情破碎时给他留下的后遗症。
遇见庄昕的那段时间,江宁正处于破败感情的风口浪尖上。三个月之前,前妻毅然决然提出了分居。
她的名字叫罗可可,是同乐团的大提琴手。不幸半年多之前遭遇乐团大裁员,江宁痛失前半生安稳的同时,前妻头也不回从了乐团指挥。
那指挥是德国人,血统纯正,一表人才。侧脸看过去,五官有些像希特勒。再仔细看,像是壮年版的托马斯·穆勒。不仅外貌这般,他还习惯在训练期间给罗可可无限赞美,在她俯首转身之时,告诉她:“你脖子的曲线可真是迷人!”
这情景江宁也曾撞上过几次,没在意,只是遵照欧洲礼节点头道谢,不想乐团指挥三番五次的投机取巧最终竟换得了罗可可的死心追随。
这一切都来得太过于突然。江宁觉得命运跟自己开了个大玩笑,还来不及反应,便不由分说被现实一拳头撂倒。自己与前妻跋山涉水出国深造,缠绵悱恻七年半,最终还是抵不过“情至深处形同陌路”式的大剧终。
这遭遇虽说猝不及防,却也令他大梦初醒。
江宁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将七年间的细枝末节重新理顺,猛然间意识到,原来此情此刻并非一蹴而就,从他们为“新公寓该租在郊区还是市中心”冷战的那天开始,这段感情的山穷水尽便已经有迹可循。当年的纯真被现实利益冲得烟消云散,多年积累下来的爱与感动早已在步步升级的唇枪舌剑之中弹尽粮绝。
罗可可搬离公寓的那天晚上,江宁将自己反锁进卫生间,坐在马桶上一根又一根地吸烟。他听见雷声滚滚自天外而来,一道闪电划破苍穹,将前缘后事劈得血流成河。
关于自己的命运,暴雨降至。
江宁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理清旧事重整旗鼓,想过回国,又不甘心这些年来的苦心奋斗,只好从头来过,凭借之前的关系,接一些零碎而有失正规的小型演出。
演出之余,他经营着一家小小的咖啡店,就在中心大道的某条小巷深处。那家店最初是他与罗可可一起开张的,卖简单的甜点、红茶,主打加了香草浆的espresso。后来庄昕问他,为什么不是欧雷或者美式,偏偏是香草espresso?
他毫无回避之意地回答说,因为罗可可喜欢香草,而他自己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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