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亵渎（1/1）

可沈棠声没给他过多的安宁。

她坐在床上，若无其事地像谈起一件很平常的事。

沈棠声说：“我要回京了，最多还能留半个月。”

当晚卫灼很晚才睡去，而在他寥寥可数的梦境中，他梦见了那个让他爱恨交加的女孩。

沈棠声撑着素白的油纸伞走在旖旎的碎雨中，走上城墙。数十层阶梯被她细长婀娜的身姿截成两段，三千长发发尾随着雨里风微微飘摇。她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向下望，而他成了战马上，被人簇拥围绕的将军，周围此起彼伏的喝彩和赞赏，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全部暗淡失色，唯有沈棠声一袭单薄的长裙与她睥睨人世的高傲。

像个小神女。

转眼变换了场景，她褪下半湿的衣裳，一丝不挂，唤了他一声“卫灼”——

他宛若身处云霄。

“兄弟，今天怎么起这么晚！”

卫灼一把抓过被子，谢景丝毫未察觉地勾住他的脖子，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痕。

“是不是昨晚累着了？厉将军说咱们立了大功，给咱们歇两天。”

他顿了顿，“嗯？你身上什么味儿？找沈小姐去了是不是？不是兄弟说你，沈棠声这个女人坏的很，你根本玩不过她，快离她远点吧……诶！你拿被褥干嘛去！”

卫灼只留给他一个略带慌张的背影。

梦里人，是沈棠声。

他越发烦躁的搓被褥，力气大到像是要把它撕坏，根本没注意有人靠近。

“卫尉……”

龙卿卿学着军营的人那样叫他，卫灼动作一顿，因为无法接受早上的重击，语气并不好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龙卿卿看着他手里被残忍虐待的被褥，“要不……我帮你吧？”

“不用。”

卫灼果断拒绝。

这被子上有什么，他一点也不想被别人知道，龙卿卿更不可能。

“没事你就回去。”

他想一个人静静。

龙卿卿不肯走，两只手纠结地勾着像是有什么事要说。

卫灼注意到这个细节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其实我有件事想求你……”

龙卿卿说话和沈棠声一样，柔柔的，让人很难冷冷地拒绝。

“说吧。”

被子上已经没有脏的地方了，就是被他搓皱的不成样子，他拧干水，被褥在他手里变成了紧致的麻花。

龙卿卿说：“今天我爹娘下葬，你能不能陪我一起……”

死人尽早入土为安，今天就着手安排他们的葬事了。

卫灼对她这个要求感到些许惊讶，“我去不合适。”

“但是我爹娘都死了，唐伯伯他们又在忙内鬼的事……我一个人有点害怕……”

不止害怕，还有从此孑然一身的悲痛，她想找个人陪着，下意识的想到那个只见一面，却为她包扎伤口的沉默的男人。

她做了一番挣扎，大着胆子走到身边，提出这个唐突的请求。

卫灼直起身甩了甩被子，啪！啪！两声，一道水渍甩落到黄土上，留下从小到大的深痕。

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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