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小神女哭了（1/1）

她并不能做到无动于衷。虽生在将门，爹娘将她呵护的极好，哥哥们也宠着她。其实她的上一生在沈家覆灭前都是无忧无虑的，就算姜瑄早就想好了用沈家做他来日的垫脚石，可他们的婚姻始终维持着一个表面上的和美。

姜瑄是外人眼中俊朗温润，无微不至的好夫君。

她是燕京、乃至全大燕都羡慕不已的金枝玉叶。

所以她直至今日，才算真正见过断肢残臂，血流漂杵。如庄周梦蝶，蝶生梦死。梅酒带来的欢愉只能让她短暂的忘却，至今，她仍能时不时想起万勒杀掉一个村民后，滚落在脚边，一颗血淋淋的，死不瞑目的头颅。

一只灼热的手覆住她的眼睛，视野一片漆黑。

“沈小姐。还真是小姐。”

头顶传来卫灼无奈的低醇嗓音，她睫毛不安分的扫动，掌心瘙痒，仿佛盖住的不是眼睛，而是一片轻盈的羽毛。

“卫灼，你在说什么屁话？”

她被卫灼身上独有的味道包围了，也被他语意不明的态度吸引去全部的注意力。

他是觉得自己娇贵吗？

“你已经把脆弱展现给我了。沈小姐要是还想保住颜面，就该再坚强点，别在任何人面前卸掉伪装。”

她每次害怕，藏在袖子下的手都会微微抖，面上断然看不出任何反常，但若扒了她的衣裳，她一定会哭出来。

会吧？

卫灼忽然涌出让她哭的冲动。

可他舍不得，他的小神女怎么能哭呢？神是不会流泪的。

沈棠声在一片漆黑中伸直双臂，小手摸到他的脸，他的皮肤不比姜瑄细腻的像女人，喷洒的鼻息也是男人特有的炽热强烈，连带着把她发凉的手也烫热了。她颤了一颤，往下移，勾住他的脖子，乖乖地贴上去。

盖住眼睛的手掌拿开了，卫灼无措地垂在身侧，感受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孩贴来的香软。

沈棠声却没有睁开眼睛。

“坐好。抱住我。”

卫灼不动，沈棠声声音低低的，闷闷的，夹带着从未向卫灼表现过的娇软：“我就要走了，你都不愿意主动抱抱我吗？哥哥……”

她声音越来越低，卫灼仍是不动。

他不想被沈棠声当狗一样戏耍了，她本就不属于临安，不属于大漠，不属于他。她的出现，亦不过是他漫长人生的昙花一现，她漫不经心，卫灼或许会铭记一生，可是那又如何？

她早晚都要离开，早一点，晚一点，又有什么……

区别……

卫灼肩窝湿了，沈棠声抱着他无声地哭。

小神女哭了。

不应该，神不该哭的。

“别哭了。”

沈棠声不听，泪水湿了他大片衣襟。他见过女孩哭。邻家的妹妹因他回乡没有给她买礼物哭，龙卿卿因亲人离世哭，都没有她眼泪多，多到每一滴都渗进他心里。

分明无声，可卫灼脑中没有一刻是安宁的。

“别哭。”

卫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，换来的却是更紧的拥抱。

“我不。”沈棠声小脸肆无忌惮地埋在他肩颈，上下左右的磨蹭，泪水染的到处都是，委屈巴巴地说：“你看穿了我又不抱我，你欺负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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