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蜂拥而来的是孤独（1/2）

待车停时，她径直掀帘跳下。祝临风怔楞着坐在原地，半响后有侍敲车门，他方踱步出去。左右见之，问好端端的怎么就跟夫人吵起来了？

祝临风虚咳一声，只道无事。

抬眸去，却见那抹瘦长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。很多事情还未能查清楚，他怎么就能先入为主的将她当成一个坏人呢？祝临风如此一想，**自己做错了。

当夜，祝临风发起高热。人烧的昏沉沉的，大夫挂着小药箱颠颠的跑来，诺大的梨院忙成一团，唯贺相思清闲，她饮尽半坛老酒后，只瘫在床上醉死过去了。

祝临风此病来的急，连带着徐夫人也惊动了起来。大半夜里，整座祝府除祝老太太与醉死的贺相思之外无人能安寝。祝老太太是上了年纪无人敢扰，贺相思是直接醉死，纵使天打雷劈也是不醒的。

徐夫人一遍遍的转着佛珠，一遍遍的念着阿弥陀佛，佛祖保佑。后又到外间询问小厮，少爷先前都去了何处。小厮只将祝临风陪贺相思到玉梨坊听戏一事说与她听，徐夫人一听怒从心起，骂道：“她算个什么东西，竟要我儿陪她听戏？”

一怒起，**屋中少了些什么。环顾

四周问：“贺相思，人呢！”

“少夫人先前吃了酒，如今已醉了。”

徐夫人摔手砸桌，怒斥：“混账！”

此夜，诺大的祝府上上下下数百人皆噤若寒蝉。待天微微亮时，祝临风方退了热，徐夫人坐于他身旁苦苦守了一夜。她一辈子烧香拜佛，无所大求，惟愿她儿安康，经年来抄下佛经没有一万也有八千，然，佛祖不悯，仍赠她儿以苦难。

待天蒙蒙亮之际，祝临风出了身汗，高热退了。徐夫人方松了口气。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，喃喃道：“我可怜的儿啊，你这身病痛为何不落在母亲身上呢，若让母亲替你但着病着痛着也是好的啊。”

床上人沉睡无话。

徐夫人叹口气，眼中全是泪花。

屏风外响起一串足步声，她搭眼过去，见贺相思绕过古翠画屏，垂目而来，见她在，声如细蝇的喊了声娘。

她睨了她一眼，起身道一句跟我出来。

贺相思抬眸偷偷觑了一眼床上的祝临风，她也是刚刚才知他昨夜又发高热的。一眼过后，她便随着徐夫人一道出去了。厅外，徐夫人正坐主位，见其出，冷厉道：“跪下！”

贺相思踱步

走到她跟前，跪下。她这人向来会看人眼色行事，若非触及底线，绝不会奋起反击，是以诸多苦难她不是受着，便是受着。承受一事是最需忍受的，你忍着忍着受着受着其承受程度便会不知不觉的变大了。

她方一跪下，徐夫人伸指戳着她眉心怒骂：“你是什么玩意，竟要我儿陪你去听戏？害他染了风寒，你为人妻，却不知在跟前照顾，只知喝酒烂醉，你可知单单这一条我便能将你活活打死，纵使告到官府处，也是你不对在先，任性妄为，不事夫婿，当处极刑！”

她垂首诚恳道：“儿媳知错了。”

“你先前名声就不好，得进我祝家大门那是你上辈子积的福气，今日你行为竟还如此不检，我若不罚你，如何教会你规矩二字。”言落，只命人请来家法。

左右侍从见之，皆不敢劝。

自祠堂处请来荆藤鞭时，徐夫人命其底下人亲自掌刑。贺相思直直跪在原地，咬牙承受。那鞭子一次次打下时，她又似看到了幼年时的自己，当时她还未见浮云观。

她母亲也是这么打她的。她母亲说自己是个寡妇，是以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是何样子，她以为自己

是跟着父亲姓宋，其实不然，她是跟母姓，姓宋，她父亲姓什么她是不知道的。

母亲对她并不是很好，打她是一件家常便饭的事，她每日出摊烧饼卖不完，回来会打她。下雨出太阳也会打她，打的一次比一次狠，曾在某一瞬她觉得自己并不是母亲的女儿，而是母亲的仇人。

记得有一次母亲将她打至奄奄一息时，她蜷缩在血泊处，抱头与之道：“阿娘，求求你，别打死我。”

每每她示弱时，母亲都会冲上来重重踹她一脚，然后骂说：“都赖你那死鬼父亲，若不是他，何以害的我落到这个地步！”

在那重重一击之后，母亲便停止对她的施暴了。

今日藤条一次次落，疼痛来袭，她忽想起从前种种。从前艰难，没想到今后依旧艰难……

唇咬至出血，她仍不吭一声，贺相思，固执至此。

这边正在掌罚，那边祝临风已幽幽醒来。左右告知，夫人正在对少夫人行鞭刑，祝临风闻讯，温声道：“速速派人去请祖母过来。”

左右闻之，欣然而去。

祝临风披衣盖被靠坐在枕上，他侧耳倾听屋外动静。只闻**声，却是不闻痛哭求饶声

，那个小丫头……怎如此倔强。若开口求饶，想必就不会被打的这么惨了吧。

祝临风垂首**道：“宋小五……贺相思……”

祝家